那李晟道之所以选择龟缩谷中,可以说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几十年前,宋军在进攻这里的时候,当时的守将是弘真太子,这弘真太子不但没有选择龟缩,反倒是选择出去迎战,结果被打的大败,不禁丢了决里隘这军事重地,他自己也丧命于此。
但是那一次战争的结果告诉了交趾一个道理,那就是对抗这些外来者,天时地利就是他们最好的帮手,因为上次宋军撤军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被迫退兵的,故此李晟道选择龟缩战术,想将战争拖延到炎炎夏日去。
在经过一番探察后,岳飞回到大帐后,立刻召集众将士前来商讨对策。
一干将士围着敌军部署图,冥思苦想,都觉得敌军防守的非常严密,这强攻是不可取的,即便攻下决里隘,那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要知道李奇在战前还特别嘱咐岳飞他们,我们的兵可是非常值钱的,交趾的兵只是贱命一条,这本就是玉和瓦的碰撞,要是还一换一,那岂不亏到姥姥家去了,而且打一个小小的交趾若是都损失惨重,那还谈什么以后,每一场战争都必须将人员伤亡降到最低,要充分利用先进武器去打击敌人,尽量不要拿命去填。
说来也好笑,当初与金国打仗的时候,李奇就是拿人去堆金军,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挡住金军的铁蹄,不管付出再多的代价。
但是在面对交趾的时候,李奇却非常珍惜自己的一兵一卒,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交趾。
一干将士讨论了一个多时辰,兀自没有对策。
王贵毕竟年轻气盛呀,有些心浮气躁,哼道:“这李晟道还真是一个缩头乌龟,论兵力他也不必咱们差太多。却不敢出来决一死战。”
话虽如此,他如何不明白,换做是他,他同样也会这做的。因为对于交趾而言,不败就是赢,不退就是进,而对于宋军而言,不赢就是输,不进则退。
牛皋突然道:“殿帅,我们何不选择效仿金军当初南下的战术,打不了就绕开走,擒贼先擒王,直接绕去升龙府。”
岳翻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牛将军,这里可不比北方,道路是四通八达,你想怎么绕都行。这南方的道路是错综复杂,其中山路居多,道路又狭隘,若是选择的绕路的话,恐怕得绕很远的路,而且决里隘地理位置可是非常关键,如果我们绕去后方。他们就既可以选择南北夹击我们,又可以选择围魏救赵,攻取广源州,我们将来的补给也会面临巨大的考验,还有,你可不要忘记。枢密使可还没有来,要是等到枢密使与我们会合时,在这里被敌人阻击,那可大事不妙了。”
牛皋一想到李奇,忙不迭道:“对对对。岳二你说的不错,俺想的太简单了。”
岳飞目光始终落在地图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牛皋的计策可行。”
牛皋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枢密使的安全可比这小小交趾重要多了。”
岳飞没好气道:“你这厮也真是气人,难道我会不顾枢密使的安全?”
牛皋好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岳飞突然手往地图上一指,道:“这里是决里隘东边三十里外的一条小道。侬团练,你可知道这条小道是通往哪里的吗?”
侬云青可是这一代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的地形是非常熟悉,故此岳飞才带着他一块南下,对于侬云青而言,他自然也想立下军功升官进爵。
他仔细看了下,道:“这条小道是通往门州的。”
他口中的门州就是后世越南的东溪县,在交趾也算是一个大城市了。
岳飞点头道:“这门州可也是交趾的重镇,从这里同样可以南下。”
侬云青眉头一皱,又问道:“难道殿帅想从这小道转道攻取门州?”
岳飞不答反问道:“不可以么?”
侬云青道:“我劝殿帅还是放弃这打算,这条小道非常狭隘,不利于我大军行军,我虽然没有走过,但是据说这条小道中间有一断非常崎岖的路段,别说那些攻城器械了,我们的粮车都不一定能够过得去,而且中间还有瘴气地带,一般走这条小道的,也就是那些来往的买卖人。”
岳飞呵呵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如果我只是打算分兵先取门州,每人只需带上数日的粮食,攻取门州后直接就地补给,再从门州绕到决里隘的后面,两面夹击敌人呢?”
侬云青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可行,进攻门州可比强攻决里隘要容易多了,那门州的守兵也就五千左右,若是殿帅想要攻取门州,派一万人前去足以。只是----万一被李晟道洞悉,他们一定会在后面堵截我们的,这条小道里决里隘太近了,对方很可能在那里安排了哨探。”
岳飞哈哈道:“很好,很好。牛皋,我与你一万人,这门州就由你去取吧,到时我会将大军推进到决里隘十里外安营扎寨,掩护你们从这小道走。”
牛皋愣了愣,道:“要俺去攻取门州倒是没有问题,可是---。”
岳飞沉眉打断了他的话,道:“这是军令。”
牛皋狐疑的瞧了眼岳飞,随即抱拳道:“遵命。”
“好!”岳飞一拍桌子,非常自信的说道:“传我命,明日拂晓,拔寨前行,半月之内,我必连取门州、决里隘。”
半个月?你是开国际玩笑吗?
韦平、侬云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