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覃出城的时候带了不少人,有好几千人,但是俘虏在半道就被宋军接手了,而那些原本押送俘虏的士兵自然不能跟去宋营,这世上可还没有人带好几千兵马跑去别人那里求和的,求战的倒是有不少。
所以经杨再兴这么一接手,刘庆覃身边显得就有些人手单薄,只有十余个随从带着一些将要送给李奇的礼物,至于刘庆覃身边还是那两张老面孔,苏清原和杜云河。
这虽然是双方的第二次谈判,但是前一次的话,交趾方面是来问罪的,两边都是装模作样,不具有实质意义。
然而,这一次是来求和的,所以不能混为一谈,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可以说是双方的第一次谈判。
既然是第一次谈判,那么自然就是一次试探性的谈判,交趾方面提出他们的条件,大宋方面也给出自己的条件,然后才会进入真正的谈判阶段。
这可以说成是基本流程。
“启禀枢密使,交趾使节在外面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李奇如今是胜券在握,自然不会还装模作样,跑出去迎接交趾使节,如果是做为一个买卖人的话,不管优势再大,他一般还是会笑脸迎人,因为买卖人是最忌讳得罪人,不管那人此时有多么的落魄,表面上还是得给予微笑,或者说足够的面子,至于心里是怎么想,那是另外一回事,这是一个聪明人该拥有的虚伪。
不过此时的李奇代表的是大宋,是中原大国,那就必须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将对方视作自己的下属来对待。
刘庆覃等人一进到大帐内。这一眼见到李奇,觉得此人非常年轻,虽然他早就听说过这金刀厨王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但是真正的亲眼见到,心中难免还是感到非常惊讶。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向李奇拱手道:“交趾翰林学士刘庆覃见过大宋枢密使。”
杜、苏二人也纷纷向李奇行礼。
没办法,人家的兵都已经骑在脑门上了,他们必须要低头。
倒不是说这刘庆覃就是一个软骨头,而那杨英珥就是硬骨头,只是他们的使命不同,而且面对的困难也不同,这时候就算让杨英珥来,硬的也得变软。
当然。因为刘庆覃的性格比较温和,而杨英珥比较暴躁,故此张伯玉才会如此安排。
“有礼,有礼。在下李奇。”
李奇随便拱拱手,连身也未起,伸手道:“三位请坐。”
“多谢。”
三人又再行了一礼,随后坐在左边的前三个位子上。
李奇笑道:“三位大人,咱们都是大忙人,什么叙旧谈感情,就先放在一边。我相信我们今后一定有机会去了解彼此,今日咱们还是以大事为主。”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客套话都免了。
刘庆覃忙道:“在下也正有此意。”顿了顿。他正襟危坐道:“枢密使,我等此番前来---。”
“我知道。”
李奇抬手打断了刘庆覃的话。
刘庆覃一愣,脱口问道:“枢密使知道甚么?”
李奇听得有些想笑,道:“我知道你打算说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此番前来是求和的,并且还准备奉上降表,希望我们两国能重修旧好。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想让我们归还你们的土地和俘虏。不知我可有说错?”
事实虽是这样,但是你也不能说出来呀。我的话都让你给说了,那我来这里作甚?刘庆覃第一次与李奇照面。对于李奇的了解还仅限于那些传言,但是他现在觉得李奇这人有些爱显摆,比较浮夸。
其实这些话并不难猜,你能猜出也没有稀奇的,但是你可以不说的。
不过,因为现在李奇握有绝对的主动权,刘庆覃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道:“枢密使说的是,我们恳请贵国能够网开一面,今后我国必将以贵国马首是瞻,而且每年奉上比原来多一倍的岁贡。”
岁贡?靠!老子最讨厌这两个字了。李奇没有表态,兀自呵呵笑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们的第二步就是上表称臣,只求我们能够退兵。”
“这---。”
刘庆覃面露为难之色,这第一次谈判乃是双方的一次试探性谈判,他只准备了这么多,这上表称臣可不是什么小事,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但是他又不敢与李奇撕破脸,他必须小心谨慎,用自己的迟疑去告诉李奇,这话我可没有说。
李奇自然是心如明镜,但是他不在意,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刘庆覃摇摇头。
李奇道:“很简单,因为你们上一回也是这么做的,当初我大军本也可以兵临城墙,但是你们皇帝上以降表,请求我军退兵,好招不怕用两遍,这若是我都猜不着的话,那我岂不是傻瓜了。”
上一回可不比现在,上一回你们大军也是自身难保,粮食根本就补给不上来,要是再拖下去可能会全军覆没,我们只是顾全你中原大国的名声,不愿再生灵涂炭,不然谁输谁赢还犹未可知了。刘庆覃心中暗想,但是嘴上却道:“枢密使说的没有错,正是因为当年我国陛下的一纸降书使得我们两国重归就好,此乃你我双方的一次英明的抉择,如今我们完全可以再度重修旧好,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化干戈为玉帛吗。”
李奇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究竟上一回的决定是英明,还是愚蠢,非你一言就能代表的,还得用结果来说明,但是眼下的结果,我看到的不是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