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终将过去,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凉爽的秋天已经到来。
傍晚时分。
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走,车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此人正是李奇的丈母娘,白夫人。
随着七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白夫人也坐不住了,毕竟七娘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于是她就想来枢密使府照顾七娘,李奇得知后,立刻前去接她上门来住,不过白时中倒是没有来,现在白时中真的习惯了退休的生活,整日和一些好友到处游山玩水,倒也乐得清闲。
白夫人瞥了眼窗外,若有所指的笑道:“今年的夏天真是过的安静呀。”
李奇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笑问道:“那不知丈母娘觉得这样好还是不好?”
“这得看对谁而言,若是对于那些士大夫家族的子弟自然是非常好。”白夫人轻轻一叹,道:“其实很早以前,这些子弟虽然也常常争吵,但都是争论天下大事,亦或者拼斗诗词、琴技,极少人会大打出手,可是自郑二、三娘那一代后,就变得乌烟瘴气,特别是那四小公子长大后,几乎天天都在争风吃醋,聚众闹事,也是时候该管管了。”
自从秦熺被抓以后,京城的太子党开始变得谨小慎微,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嚣张,个个都非常低调,谁人都知道李纲掌管的司法院是不好惹的,少宰的儿子都敢抓,还有谁人不敢抓,以至于今年的夏天,汴梁的刑事案件降到了有史以来最低。
李奇笑道:“这都是托太上皇的福呀,上梁不正下梁歪,太上皇乃fēng_liú天子。这些做小的还不争相效仿。”
白夫人收回目光来,望着李奇笑道:“说得你自己好像不fēng_liú似得。”
我fēng_liú,但我不是天子啊!李奇挠着头尴尬道:“我也曾是太上皇的臣子啊。”
这责任推得。真是一干二净啊!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但是这对于你们而言。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以前的一品大员都是凌驾于律法之上,刑部尚书看到少宰和枢密使都得弯背哈腰,但是现在,司法院成为一个独立的执法部门,司法院长无须再看你们的脸色,也不再受你们牵制了,一旦你们有什么过失。司法院可就不是弹劾你们,而是可以直接抓人了。”
李奇轻轻一笑,道:“丈母娘说的那是未来,现在还没有到这种地步,要不是秦桧事先知道皇上是站在李纲那边的,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而且李纲敢抓秦熺、高衙内、柴聪,但是未必敢抓秦桧、我,还有三司使,真正的权力还是在我们三人手中。唯一能够惩治我们的,不是律法,而是皇上。”
白夫人点点头。道:“是啊,秦桧党羽遍布朝野,不管是大理寺、司法院、立法院都有他的人,李纲想要动秦桧,必定会遭受群臣抨击,司法院将面临非常大的压力,举步艰难,而郑二掌控天下财政,想必司法院没有人想与三司使作对。李纲一个人也成不了气候,至于你的话。恐怕衙差再多也拼不过禁军,惊动军方可不是一件明智得事情。”
说到这里。她眯了眯眼,道:“若是这样的话,你最好祈祷皇上不要坚定依法治国。”
李奇道:“为何?”
白夫人道:“你们三人能力超群,特别是你和秦桧,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帮助皇上更好的治理国家,但是你们也阻碍了制度的施行,如果皇上真的想要做到真正的依法治国,那么首先得将你们三人压下去。”
李奇呵呵道:“丈母娘多虑了。”
“但愿如此吧。”
白夫人道:“可是我瞧最近皇上似乎偏向秦桧,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是深信不疑。”
暴汗!老丈人都退休了,你还关心这些事作甚。李奇笑了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各司其职吗。”
白夫人笑道:“你也别嫌老身啰嗦,究竟情况是怎样的,也只有你心里清楚,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人心难测,帝王之心更是深不见底,永远不要跟皇帝成为朋友,也不要把皇帝看成朋友,因为坐在龙椅上面的那个人,注定是冷酷无情的,而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念旧情了,这一点你与秦桧相比,就差太多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显得有些矛盾,道:“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能爬到如今这高度,唉,世事难料啊!”
李奇一怔,道:“想不到丈母娘你会说的这么直白。”
白夫人略显调皮的翻了个白眼,道:“与你绕弯子,我绕的赢么?”
李奇讪讪一笑,没有再说了。
二人谈话间,马车来到了枢密使府门前。
李奇赶紧下车来,又伸手扶着白夫人下得马车。
“娘(干娘)。”
白浅诺、季红奴早已经门前恭候。
“七儿,红奴。”
白夫人见到两个女儿,显得极其激动,快步上前,一阵嘘寒问暖又是在所难免。
“枢密使。”
马桥突然出现在门前,低声喊了一句。
李奇瞥了他一眼,又向白夫人道:“丈母娘,小婿还有点事---。”
白夫人不等他说完,就道:“你快去吧。”
丈母娘就是丈母娘,真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李奇又向白浅诺、季红奴嘱咐了几句,然后就与马桥离开了。
“出什么事呢?”
走到一边,李奇就开口询问道。
“莱州来人了。”
“哦?”
李奇眉头一皱,道:“带我去。”
马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