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沉吟片刻,还是有些犹豫,道:“再让我好生想想吧。”
...
...
夜已深。城头上只点着零星的火把,但是点着火把的四周都没有士兵把守。
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面,两个士兵窝在里面。
一人道:“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连有光的地方都不能待。”
后一人哼道:“光?现在咱们保命要紧,你有本事去那火把下面待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军夜晚进攻都是往有光的地方扔石头,所以军师才让我们呆在这没光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三米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这二人一愣,然后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看不到对方,但是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恐惧。
“宋军进攻了,宋军进攻了。”
二人顿时大喊起来。
以往宋军都是往集中火力攻击那些光亮的地方,故此高庆裔让士兵晚上躲在没有光的地方。但是李奇向来就诡计多端,他今夜上山巡视,发现金军这火把点的非常怪异,是三三两两集中在一起,于是看穿对方的心思,立刻命人朝着没光的地方轰击。
这金军以为宋军肯定还会跟往常一样,于是都躲在黑暗的地方熟睡,哪里知道宋军反其道而行,顿时城头上大乱,不少士兵都被活活砸死。
又是一个时辰的连续轰炸。宋军才停止了进攻。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没日没夜的轰炸,让金军将士是身心俱疲。几乎这些天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此士兵,还怎能取胜?
“呼---呼---!”
黑暗中只听得两个重重的喘息声,这二人正是方才躲在角落里面的人,就这短短一个时辰,他已经见到数十个兄弟被活活炸死。
这宋军的投石车突然不按规矩来了,让金军意料未及,损失颇重。
一人道:“兄弟,这么下去可不行。宋军这么没日没夜的扔石头,我们连睡觉都得冒着生命危险。我看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另一人道:“这还用你说,我也知道这里呆不下去了。要是能走我早就走了,可是四周都是宋军我们又能去哪里?”
第一人道:“倒是有一个去处。”
后一人道:“什么去处?”
第一人压低声音道:“就是投靠宋军。”
“什么?”
“哎呦,你小声点啊!”
“你---你想投靠宋军。”
“难道你不想么,我看金军气数已尽,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宋军。”
“可是都这时候了,宋军才会接受我们吗?”
“我们可都是汉人,我们弃暗投明,我看宋军应该会接受我们,就算不接受我们,这地我也呆不下去了,我已经决定了投靠宋军,你去不去。”
“要是能去,我怎么会不去,可是我们从哪里出去,别没有出城门,就被抓住了,哼,就都统那脾性,你也知道,万一知道我们要去投靠宋军,那非得将我们千刀万剐。”
“这你放心,我已经打探到一条路可秘密出城。”
“快说来听听。”
“你不知道,虽然军师用石头堵住了水门,但是大石头的边上还有一条缝隙刚好可过一个人,后天半夜不是我们轮班在那一块巡视么,到时我们偷偷下水,从水门出去,你放心,那里的机关陷阱,我们一清二楚,就凭咱哥俩的水性,一个闷子便可远离城门,没有人会发觉的。怎样,要不要一块走?”
“嗯----好,咱们哥俩就赌一把。”
“那好,后日半夜我们准备好,四更天我们就立刻出城。”
...
...
这金军没有等到援军的消息,倒是宋军等到了西夏的消息。
吴玠、吴璘亲率大军已经赶到了西夏战场,西夏战局立刻发生了巨大的逆转,西夏开始大举反攻了,完颜宗望已经濒临绝境,开始撤兵了。
此消息一传到云州,赵楷等人纷纷大喜不已,这战争是从西夏而起,所以西夏才是最关键的战场,如果金军消灭的西夏,那么他们的大军可直接从西边迂回,那么就可以绕过燕云的防卫,所以这一战首要关键不是在燕云,而是在西夏,现在宋军在西夏已经取得了全面胜利,而云州的援军又迟迟不见踪影,这场战争已经宣告接近尾声了。
...
...
夏州。
种师道正与一干将军商量如何围歼完颜宗望时,突然一名将军快步走了进来,“老将军,大事不好了,完颜宗望并没有走靖边地区,而是往我们的绥州方向去了。”
种师道霍然起身,睁大双眼道:“这怎么可能?”
那将军道:“原本敌将刘彦宗前几日猛攻靖边地区只是一个幌子,让我们以为他们是想从这里突围进入河套地区,可是等到完颜宗望率大军赶到时,刘彦宗就立刻放弃了靖边地区,跑去跟完颜宗望会合,绕过了横山,选择从我们大宋的绥州地区突围。”
这绥州、靖边、横山等于是一个三角形,靖边在横山地区的西边,而绥州在横山地区的东边,以前绥州也是西夏的,只不过熙宁年间宋朝夺了回来,隶属延安府。
“绕过横山?”
种师道眨了眨眼,他万万没有想到完颜宗望会从大宋境内突围,而---而他已经将府州的兵力调来了夏州,横山一代防卫空虚。又道:“那西夏的军队呢?他们不是在后面追击吗?”
其实种师道的兵力并不是很多,而且他得镇守各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