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见她哭的歇斯底里。情绪已经崩溃了,赶紧安抚道:“没事,没事,既然皇上都带御医去了。师师姑娘一定会好的。”
“不,不,那些御医根本治不好姐姐的病。”封宜奴说着忽然猛地一怔,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李奇的胳膊,道:“李奇,李奇。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救姐姐的,是不是?”
李奇目光中显得有些挣扎,道:“你先别着急,为何你早不告诉我呢?这病可不能耽搁的呀?”
封宜奴叹道:“是姐姐不让我告诉我任何人的,姐姐说,她不想再去连累别人了。”
李奇皱眉道:“那可有查出病因?”
封宜奴摇摇头道:“那些御医说姐姐可能是受到什么伤害,积郁成疾。才造成的。可是我知道,姐姐她一定是因为竹馨的死,才会病倒的,姐姐常和我说,其实她一点都不怪竹馨,她就已把竹馨当成了亲妹妹,不管竹馨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原谅竹馨的,最近还时常梦到竹馨,可是竹馨已经死了,不能再复活了。李奇,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姐姐吧,我求求你了。”
李奇皱了皱眉,为难道:“我又不是郎中,也不是神,御医都没有办法,我恐怕也是束手无力。”
封宜奴听得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怔怔望着李奇,目光中渐渐泛起一丝狐疑之色,但这一丝狐疑很快就变成了怒意,摇着头,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不会去救姐姐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愿意去,姐姐是皇上的女人,你怕惹祸上身,是啊,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李奇眉头紧锁,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帮七娘,帮红奴,帮骨欲,帮你的清照姐姐,甚至帮我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你哪怕是做不得,也从未说过束手无力这四个字,而且自从那晚后,你何曾去看过姐姐一眼?你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封宜奴冷冷道。
她太爱李奇了,太了解李奇,李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她都非常熟悉,正是因为如此,她如何能听不出李奇内心中在想什么。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眉头紧锁道:“就算如此,难道我这么做有错吗?你也看见王黼如今落得什么下场,师师姑娘是皇上的女人,不错,身为臣子是该为君分忧,但同时也该谨慎自己的本分,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否则,今日的王黼就是明日的我,你又希望见到如此吗?那晚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是谁敢肯定皇上心中就没有留下一块阴影?我一个人倒也不要紧,可是,我若因此连累七娘、红奴她们,你叫我怎么去面对她们?究竟是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
“借口,这全部都是你自私的借口。”
封宜奴冷笑一声,道:“你难道忘记姐姐为何会如此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臣之间争权夺利,若非如此,姐姐岂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姐姐她才是最无辜的。然而,你竟然在此时见死不救,真是想不到,你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
“砰!”
李奇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封宜奴,你够了吧。”
“我算是看错你了。”封宜奴双眉一抬,一挥长袖,猛地冲了出去。
“封---唉。”李奇抬了下手,最终还是忍了下,长长叹息了一声。
封宜奴冲出去不到片刻,门外就走进一人来。
李奇斜目一瞥,郁闷道:“夫人,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我知道这是你家,对你而言,不存在偷听这么一说,只能怪我们自己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我今后会注意点的。”
来人正是秦夫人。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怪我,你们吵的整个秦府都能听得见,亏得我还帮你们把那些下人支开。”
李奇摇头又叹了口气,随即坐了下去。
秦夫人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封妹妹,她和师师的感情一直都是情同姐妹。心情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这我知道,我也没有蠢到和一个情绪奔溃的女人去计较这些。”李奇搓着自己的脸道。
秦夫人黛眉轻皱,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人命关天,你若能救的了师师,应当施以援手,怎能袖手旁观。”
李奇摇摇头道:“夫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且不说我如今根本没有办法救师师姑娘,即便有,那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你想想看,师师姑娘是诚心求死,若是连皇上都开导不了。假如我一去。师师姑娘立刻就好了,靠!那皇上会怎么想,没事也会折腾出事来,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但凡牵扯到皇上的,我必须的谨慎又谨慎。”
秦夫人道:“那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等!”
“等?”
李奇道:“有道是病急乱求医,当初我曾帮师师姑娘调理过身子。而且效果还不错,若真是群医无策,皇上肯定会来找我,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半点把握,一个人失去求生的念头,那比什么病还要可怕一些。”
秦夫人稍稍点了下头,脸露狐疑之色,暗想,难道方才他是故意那般说的?可是他为何这么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