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于大铁是蒋红英的亲哥哥,那为何后者不亲自把此间实情早些告之自己的夫君赵江明?”这消息远远与风无尘此前的种种猜测相异,他一时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候涛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这蒋红英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于大铁是自己的亲哥哥!”
又看了一眼几乎把眼睛瞪出来的风无尘,接着道:“前面我已经跟你说过,这于大铁以前是个山贼,后来失手被官兵给抓了,原来都要死的人了,偏偏遇上皇太后的寿诞,皇帝大赦天下把那死牢里的于大铁给放了出来。”
“这于大铁人虽然放了出来,但脸上却被打了‘金印’,也就是刺了字,刺的字是‘前世恶贼今世图改’。有了这八个字,谁愿意跟他再沾上一点关系,死里逃生的于大铁想在出狱后谋个正经营生的愿望也只能是一场空梦。”
“万般无奈的于大铁决定再次上山为贼,却偏巧在密林之中遇到了一伙强人干自己往日的行当,而这伙强人所围之人就是赵德河和两个店里的伙计。于大铁识得赵德河,更听说过赵德河的善名,如今见这么一个大善人遭难,豪气冲天的于大铁怎会袖手旁观。虽是敌强我弱,于大铁却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仗着自己的悍不畏死硬生生把那一伙强人全都杀了,只是自己也受了重伤。”
“昏迷之后的于大铁也被赵德河捡回了家,前者毕竟身强体壮,没过几日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便向赵德河辞行告别。赵德河知道像于大铁这样脸带刺字之人想要谋个正经营生十分不易,便要留这于大铁在店里当个伙计,后者也打心里喜欢。”
“可是,于大铁还是当即就拒绝了赵德河。这倒不是赵德河哪里做的不好,而是于大铁知道赵德河虽是一个好东家,但自己却肯定不是一个好伙计,像自己这么一个人留在这里岂不坏了人家的生意。”
“于大铁向赵德河告了谢之后,不由分说地就要离开,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让他愣住的不是因为那女子的美貌,而是那与子后颈上的一个梅花状胎记!”
讲到这里,候涛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不忍之色,喝了口茶缓了一会儿才接着道:“这于大铁与蒋红英也都是苦命的人!”
“于大铁六岁,也就是蒋红英三岁那年,他们家那里突发大水,遭了天灾,那救济的官员又上下串通一气私吞了救济的银两,这又是人祸。天灾人祸之下,于大铁一家便同千千万万人一样成了这里堵那里赶、流离又失所的难民。”
“逃荒的过程中,于大铁的娘亲饿死了,父亲又病死了,只剩下了孤独无靠的兄妹两人……”
“有一次,于大铁想要为饿得哇哇直哭的妹妹偷一个包子,却被摊主抓了个正着,不由分说的一阵好打。但是,那个包子于大铁却一直没有松手,一直死死地抱在怀里。”
“然而,当于大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拿着脏兮兮的包子去找自己的妹子时却发现自己的妹子已经不见了……”
“于大铁找了蒋红英十年,可是人海茫茫,他又哪里能找得到!”
“于大铁本来早已绝望,想自己在有生之年定再难见自己妹妹一面,然而造化弄人,竟在此时让自己找到了她,原名于小铃。”
“于大铁见到蒋红英之后,当即就想与其相认,可是听到后面的丫鬟称呼蒋红英为‘少夫人’之后,于大铁当即就改了主意。他怕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会让蒋红英难堪,会让其他人,甚至连赵氏典当的少东家都会瞧不起她,到时再害得自己的亲妹妹被休,自己岂不就把她给害惨了!”
“想到这里,将走的于大铁突然又转回了身,向赵德河讨了当铺伙计的差事,当了当铺的折货。而且,于大铁还把自己和蒋红英的关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德河,并再三央求这位老东家不要节外生枝。赵德河当然知道于大铁的良苦用心,是以要不是赵江明把自己逼到不得不说的份上,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打算告之!”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风无尘叹了一口气感觉胸口发堵,眼发酸,有些不忍地道,“于大铁抢走了蒋红英之后又怎么样了?”
“老鼠精带着早就打点好的官兵再次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从于大铁手中夺回了蒋红英,还杀了于大铁。”
“已经家破人亡的蒋红英本不欲生,只想求死。但老鼠精的几句话却让蒋红英放下了求死的念头,贼老鼠对她说,‘你的杀夫仇人虽然已经正法,可是杀你公公,还想非礼你的仇人却还逍遥法外,你难道就不想为那个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的公公报仇吗?’”
“贼老鼠还答应尽自己的所能帮蒋红英报仇,她这才打消了求死的念头……”
“那个小四合院里住的就是老鼠精和蒋红英?”风无尘一激动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气血一涌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
“无尘哥哥,你没事吧?”一直坐在床边的花瑶惊慌地道。
“sè_láng,你这听个故事怎么激动成这样了?”候涛语带责怪地道,“看来这故事我是讲不下去了!”
“总舵主,千万不要,吐了那口瘀血,我这反倒感觉好了许多,你看现在也完全不咳了,而且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你老再接着讲!”风无尘现在的兴趣正浓哪里舍得把候涛给放走。
“他姥姥的,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好人给你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