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就发工资了,轻尘难得的手里有了五百块钱,还了华老的两百块之后,他留出一百给青茵,买些油盐酱醋之类的杂物。
揣着两百块,他要去镇上买天罗叶了。
“轻尘,你这会儿要出去吗?”华老站在简陋的校长办公室门口,冲推着自行车的的轻尘问道。华老的自行车,现在都成了他的了,反正除了他也没人骑。
“嗯,华老,我想去趟镇上,买点东西。”他站定了脚步,恭敬的回答着华老。今天可必须得去镇里,昨天晚上都没练功,就是因为没有天罗叶。要是钱多点就好了,把所有药材一次全买回来。
“这样,咱们学校不是缺老师嘛,县里还是关心的,新来了一个师范大学的实习教师,分配给咱们学校来实习,干几个月就回大学去。你到镇上去接一下她,她会在镇政府人事科等你,我就不跑一趟了,辛苦你了。”华老笑呵呵的说着。
不是让自己留在学校,他就放心了,乐哈哈的说道:“好嘞,我这就去。哦,对了,她叫什么名字?”轻尘追问了一句。
“叫柳若菲,是华大师范学院的学生。诶,也是姓柳的,名字怎么跟你也差不多,轻尘,若菲,不会是你家亲戚吧?”没事闲聊的时候,轻尘跟华老提起过一些家里的情况,华老知道他父亲过世,母亲没联系了,也没听他提起过家里还有什么亲戚。经他这一问,才想起两个人的名字这么相似,不禁好奇的多说了一句。
“柳若菲?难道真的是她?”轻尘自言自语了一句,也没回答华老的问题。华老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摇摇头回屋去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可能只是名字相似而已。
轻尘骑车去镇上,一路上蹬着车想着心事,过往的一幕幕不由得涌上心头。
柳若菲,二叔家的独生女,比自己小八岁,若菲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他就抱过她。她的名字,还是母亲给取的。父亲和二叔二婶,都没怎么读过书,外乡来的母亲,却给他俩取了饱含诗意的名字,分别来自两句著名的诗,渭城朝雨浥轻尘,若非群玉山头见。母亲嫌非字不好,就改成了菲。
父亲去世,母亲离开,他初二开始去二叔家吃饭的时候,若菲才五岁,整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玩。因为二叔家只有这一个女儿,二婶才对他有莫名其妙的讨厌,二婶总想生个儿子来给自己增加身份,可计划生育管得严,二婶舍不得几万块的罚款,也就没再生了。
农村人生儿子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轻尘作为长子长孙,是柳家的香火继承者,就算二婶生了儿子,也没有他的身份重要,这也是二婶没坚持生儿子的一个原因。再说柳家两兄弟也没什么好继承的,每家几间普通的乡下房子而已。
作为独生女,若菲集二叔二婶两人的宠爱于一身,从小就过着娇生惯养的生活,从不缺吃少穿的。相比之下,轻尘的生活就有点心酸,不过二婶也不至于故意虐待他,还是把他养大了。算算年纪,若菲今年二十一岁了,如果上了大学,也刚好快要毕业了,难不成真的是她?若菲怎么会跑这里来当老师了?
虽然若菲慢慢长大之后,和自己没有象小时候那么亲密了,轻尘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记得当年自己考上大学,离开家那天,若菲站在挺远的地方,跟着别人送自己,眼里还流了泪。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亲情去眷恋了,这忽如其来的消息,却又勾起了他对亲人的思念。
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呢,他一路想着一路期盼着,又觉得没这么巧,或者真的只是一个名字巧合的人而已。
来到镇上,时间还早,他顺路先到中药铺去买了适量的天罗叶,跟赤阳花的份量差不多,可价钱却便宜多了。上次买赤阳花用了两百块,天罗叶却只要三十块,轻尘揣起剩下的一百七十块钱,心里踏实了很多。暂时先不买别的药材吧,要真是若菲来了,他总得留点钱请她吃顿饭。
到了镇政府办公楼,打听了人事科的位置,是在三楼。敲了敲人事科的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推开了门。
人事科办公室里有七八个人,有的正在凑着聊天,有的在看报,悠闲得很。最外边一个沙发上,坐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儿,一条牛仔裤和紧身羽绒服,勾勒出青春靓丽的身材,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轻尘。
“好像是若菲。”他嘀咕了一句,看了她几眼。她恍惚有小时候若菲的模样,却不敢确定,他离开的时候,若菲才九岁。
“请问您有什么事?”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抬头问了他一句,男人的办公桌上摆着个科长的牌子,看来这是人事科的科长了。
“您好,我是华中严校长派来接人的,听说我们小学分来个实习老师。”轻尘如实回答。
“噢,对,这就是你们学校新来的柳老师,柳若菲,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你把她带去吧。”科长冲女孩儿指了一下,客气的笑笑。
女孩儿除了沙发上的背包,脚边还有个硕大的行李箱,是她自己拎上来的?
轻尘上前拎起了行李箱,十分轻松的带头出门。女孩儿有点吃惊的看着。那行李箱可是费了她很多劲才带来的,一路上都是找帅哥帮忙抬上抬下。上午到了镇办公楼,是两个人抬到三楼的。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拎起来了,看他脸色很正常,不像病人的样子,莫非传闻都是假的?
“若菲,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