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军不是从成熟的军队体系里传承下来的。”何鸣似乎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这是一支没有传统、没有历史的军队。缺少……”他沉吟了片刻,“灵魂。”
“我看小魏的政治教育还是做得不错的……”
“这和政治教育没有关系,我说得不是这个。”何鸣摇头,“你也当过军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伏波军的组织模式和战术――也包括魏爱文的政治教育――都是我们抄袭来得。练得再好也只是一支‘武装部队’而已。只有在战场上见了血真刀真枪的打过仗的军队才会有自己的灵魂。”
“你担心过度了。”
“呵呵,三年里大家从无到有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的本钱一下全部交到我手里了,我能不怕?”何鸣说。
这仗打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技术优势和时代优势都这么大。万一稍有挫折元老院里的舆论对他就会很不利。邬德理解他的想法。
“问题是到真要打仗的时候,公路能翻修完毕么?”
“当然修不完。公路能修多长修多长,哪怕向琼山县城多延伸一米对我们来说也减轻了后勤的压力。修公路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统治”何鸣说。
“如果敌人真得象有人推测的那样:明军要到十月份才发动攻势,这条公路说不定就能修到琼山县城了。”
“明军来得未必会这么晚。还是要尽量高估敌人。”何鸣说。
企划院评估了越界筑路的方案。按照总参和对外情报局的估计,澄迈本身是没有力量抵抗越界筑路的,仅仅是翻修驿路,对当地的百姓也没有袭扰和利益上的冲突。甚至相反,筑路队可以通过就地雇用劳工购买物资的方式来扩大影响力。
澄迈县里的官儿对这样的事情不会表示欢迎,但是也不会自己组织人马来进攻――谁都知道领着几百乡勇卫所兵就来进攻澳洲人是自取灭亡。澄迈的地方官员除了向上告急之外只会对筑路工程不闻不问――非不为实不能。
如果哪路土豪劣绅不开眼主动要送上门来,也可以直接灭掉立威。
问题是筑路的材料和人力。邬德在办公室打了半天的算盘之后心想。从临高到琼山大约有一百公里。即使按照修筑简易公路的标准修路,如果不用机械全用人力,至少要二年以上才能修通。如果动用机械设备,也得六个月以上。打仗恐怕是等不及的。
当然,修路原本就不是只为了打仗。既然要实际控制全岛,这条路总是要修得,晚修不如早修。只有修了路,才能够谈到对地方的控制力。修路效应在临高表现得特别明显。凡是穿越政权的道路所到之处,政令下达也就特别的通畅。
今日是五月端午,正是珠江上赛龙舟的日子。城里城外,热闹非凡。小冰河期的广州,端午节的天气还能穿夹衫。
城内的总督衙门前戒备森严。巡抚李逢节的大轿先从侧门进人总督衙门,随后又有许多文武官员包括总兵何如宾、巡按御史高舜钦、广东布政使、海北分守道、海南分守道、广州知府等人都陆续来到。
总督衙门的大堂后边,过了一进院落,便是二堂。二堂除中间大厅之外,两边还有暖阁,也就是聚会议事的地方。
王尊德就在二堂的西暖阁和广东的主要文武官员密商军事。进剿博铺髡贼需要全省之力,这已经是大家的共识了。
主要的官员都到了以后。由王尊德主持会议。他下了动武的决心之后已经和省城的官员们进行了多次私下的会晤,大致取得了共识。
广东布政使已经答应先期拨银二十万两供军队整修武器船只和开拔之用,其他的经费,随后再想办法进行筹措。
“今日大家商议剿匪之事,十分吃紧。髡贼占据博铺,私开商埠,修城筑堡,又募本地奸民为兵。其势已大。听闻髡贼有铁船快炮,火器又犀利。长此以往,必将成我广东一省之大患。请诸位各抒高见,如何将髡贼逐出琼州?”
众人互相看了一看。髡贼或者澳洲人在临高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已经知道。至于澳洲人的火器和铁船的名声,大家也都听闻过。总得来说,除了高巡按和何总兵之外大家对与澳洲人刀兵相见这件事并不热衷。
澳洲人在广东沿海没干过任何让大家头疼的事情,不杀不抢不放火,规规矩矩做买卖,几家在广州城里的字号也很懂规矩,三节两敬的规钱从不短少,不时还会孝敬点澳洲新鲜玩意,至于紫明楼,更是许多人曾经去享受“澳洲秘戏”的好地方。
现在要把他们驱逐剿灭,有的人还有点觉得不舍。而且有人认为王总督这是在妄开边衅――官军的未必是澳洲人的对手,弄不好打个败仗,反而把澳洲人激怒,自此祸乱沿海。
但是王总督既然决心已下,大家自然也不便反驳。有些人已经在打其他的算盘了――一旦澳洲人被驱逐之后,他们遗留下来的产业该如何分润。
要知道澳洲人不仅在广州有三处产业,听闻许多澳洲货就是在临高制造的,又在博铺私开商埠,这样的话临高当地的澳洲财货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了!
一仗打下来,澳洲人逃走的时候总不能一家一当都带走,大家都有好处。
高舜钦是最赞成总督的决定的。他原本对这些海外来客非常的憎恨。原本就想驱逐葡萄牙人更不用说这伙来历不明的澳洲人了。
只听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所谓澳洲人,即不见往年朝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