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田家是被连累的,可是职方司的大头儿是吴家,现在应该是吴家忙成一团吧,可是他们呢?人家这个时候正躲在家里乐着吧?他们为了怕自己受连牵,连我们田家摆宴席也不敢来了。”田陌冷了一双眸子。
田言抿了抿双唇道:“二哥还是让大哥和大伯父先做好准备吧,母图很快就要完工了,子图无所谓了,反正那个是可以批量印制的,我先回屋了。”
田陌看着田言顶着两个黑眼圈儿慢慢往屋子里去,外面的圆桌上,秦业已经趴在那边睡着了,一旁的田词咳嗽了一声将秦业推醒了,他还吞了一颗目奴递过来的清心丸。
而大书桌那边,田溪因为焦燥早就将自己的一头头发揉成鸡窝了,绘美则是站在秦蓁蓁身边帮她换药,她额头上有一块肿起来的破伤,可见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她在秦家也没好过;秦蓁蓁旁边的方好晴因困意直接磕在了桌子上,只听“咚”地一声,方好晴立刻抬头清醒了,她忙擦了一把自己嘴边的口水,接着看图。
田陌咬了咬后槽牙,咽下咽喉处的怨气,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三天两夜,母图总算是赶制好了,而田言的院子里也阴郁的很,屋子里的人要么趴在桌子如死人一般,要么倒在一边的塌边嘴角带着口水,只有忍者出身的目奴与绘美在静静地收拾着图纸,乍一看上去,好像是她们两个杀了人,正在收拾现场一样。
汪如梅一进来便被吓了一跳,杏儿急忙帮汪如梅抚起了胸口,等着汪如梅听到桌边田词的咳嗽声时,她才意识到这帮人只是累趴下了,而不是出意外了。
“天呐!这是怎么了!这些孩子怎么都这幅模样了?”汪如梅惊道。
“夫人不必害怕,公子和姑娘们都累极了,在睡着,他们只是需要休息而已。”目奴忙道。
这屋子里本来也没有汪如梅下脚的地方,她干脆转了身子道:“杏儿,跟我去厨房,姑娘们和几位公子得要补一补身子。”
杏儿应了一声,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歪在椅子上的田陌,这才跟着汪如梅出门。
田家的宴席也结束了,下人收拾着前院子的东西,也亏了这几天的宴席,田旷也有时候睡一会儿觉了,而这个时候他醒过了酒,又忙去了职方司,田彻本来也要去,他的额头却又在发烫了,利世只能扶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弈星带着酒意往后院子里去,中间他还撞了几个下人,在穿过了吊着青藤的垂花门时,他才挺直了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刚才那些帮忙的院人当中,有不少是田旷的兄弟姐妹家的,沈弈星虽说表面上不怎么靠谱,他怎么说也是职方司的绘图总管事,在关键时刻,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田言被饿醒了,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狼藉一片,外屋里的秦业鞋都掉在了一边。
目奴快步到了田言身边:“姑娘,去床上睡吗?”
田言摇头:“帮我去厨房弄些吃的吧,我饿极了。”
目奴点头,往外面去了。
沈弈星进来了,田言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两天也辛苦表哥了,二伯父和三伯父家的人也不好对付吧?”
沈弈星看了看桌子上浓茶,只是笑:“还好,你们的母图呢?”
“在绘美那边。”田言扬了扬下巴,累的不想动手指头。
田陌睁了睁眼睛,他在看到沈弈星时,也撑着身子往这边来了。
沈弈星翻了翻母图,他不动声色地从自己袖子里将一枚十六面印章拿了出来:“去取印泥。”
田言立刻冲绘美挥手,绘美转了身去拿印泥。
“表哥,你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吧?万一沈家也被连累呢?”田陌看着沈弈星拿了印泥,他提醒了一句。
沈弈星白了田陌一眼,他的眼皮子一垂,望向了自己面前的图纸,田言突然感觉这个时候的沈弈星帅极了,他一本正经起来的模样让她有点儿受不了,他脸上浮着一层痞帅与腥黑**oss的浅笑。
“有我这个章在,保你们这一件无事,只是那一件,我怕大舅舅还要遭殃,听说腾龙密谍的人并没有拦下去肃州交图的人。”沈弈星嘴上说着,自己的十六面印已经按在了图纸上。
田陌往沈弈星那边的椅子上蹭了蹭,看的出来,他也累的动不了了:“这事怪我父亲,是他想一力承担没有告诉我们,更何况,这样一来也不是坏事,起码吴家和其他人没事,说实在的,我也希望父亲硬气一回,我不想我们这一代人也什么都让着吴家的人,当年是他们家的女儿要名声自尽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田家的人处处挡在吴家人的面前,替他们挡灾消难,我早就想对父亲这么说了。”
沈弈星扯了扯嘴角,他收了自己的印章挑了挑眉:“等你们这母图一交,吴家的人就会过来对你们嘘寒问暖了,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再向他们妥协了,至于大舅舅,希望他吉人自有天象吧,肃州的人发现图纸有问题,传到上京也要几天,上京的命令传到建邺也需要时间,让大舅舅做好准备;阿词在这里养几天吧,我要立刻回上京当你们的接应,腾龙密谍的人应该将此事上报给世子了,他会帮我的,当然了,世子可是看在阿言的面子上。”
沈弈星说着要走,田陌忙问:“表哥现在就要走?”
“你说呢?腾龙密谍的人脚程很快,我还不一定能赶到他们前头呢。”沈弈星说着又看向了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