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马车驶出了田家的后巷子,马车里,田言坐在正座上,方好晴就坐在她的右手边。
“阿言,你就这么出来了?你不怕吴夫人翻你的屋子?”方好晴问。
田溪也反应过来了似的:“是啊,小姑姑不但脾气不好,她去哪个叔父家里还都感觉自己还是那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呢!她仗着叔父们不敢对她如何,别说是在我家了,在别人家里她也横的很,翻姐妹的屋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田英和田意的屋子也被她翻过,美其名曰,看看姑娘们平日里都干些什么。”
田言往自己身后架了一个坐垫道:“她不敢。”
“阿言姐姐为什么这样说?”田烟也问。
“你们以为我屋子里只有目奴和绘美两个人么?外屋里的房梁上还有两个杀手呢!也是东瀛人,脸上带疤的大汉,比宏光都凶,吴夫人若是敢动我屋子里的东西,那她是不想要自己的手了。”田言轻声道。
方好晴偷笑,随即她又看向了田溪:“不过,你小姑姑未免也太过份了,她已经是嫁出的姑娘了,又不是待嫁的小姑子,更何况吴愿和吴心都那么大了,她怎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呢?这样喧宾夺主,她不会感觉不好意思么?”
田溪抱着一个软软的枕头道:“当年小叔父离家出走,是她主动要嫁到吴家的,为了补偿她,老人便将属于小叔父的那一应铺子金银,分了一大半给她,听我母亲说,她想也没想就收了;她们吴家现在也算得上是有钱有势的了,可还不是借了田家的光,还有她手上花的银子,可有一大半是小叔父的,亏她还有脸为难阿言!”
“要我说,这根本是两码事儿,你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姑姑,老人们还没说话呢,她先说了话,恐怕这本身便是有私心的,于是,你们老觉得是亏欠她的,田家也总觉得亏欠吴家,阿言那句话说的没错,田大人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与你们田家不无关系,是你们上赶着要补偿吴家的。”方好晴道。
“所以我一直看吴愿和吴心不顺眼啊!这就像是什么,你发善心给了一个乞丐一文钱,以后每遇到他时,你都给,可是有一天你突然不给了,他反倒记恨你来了,殊不知,你最初给他是恩惠,不给也不欠他!正所谓斗米恩,升米仇,吴家可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将来有一天我大哥当了家,如果他还这么做,我就早早嫁出去,离他们远远的!把职方司的公差也辞掉!我恶心吴心那幅脸孔!”田溪恨恨的。
田言便斜着眼笑了:“好像你看不见似的,大哥和大伯父有不一样的地方么?大哥分明就是一个年轻版的大伯父,你们等着吧,以后有你们受的!”
“什么叫有我们受的?你不是田家的人了?”田溪瞪了田言一眼。
“我是田家的人,可是我爹下落不明,我和阿词是要回上京的,我们以后又不在建邺住!”田言挑眉。
田溪还要呛田言,可又反应过来她说的也是事实啊,她便沮丧地靠着马车不说话了。
一直没说话的田烟碰了碰田溪轻声道:“大哥和父亲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大哥以后兴许也会像父亲一样,可是再遇到这种大事时,他可就不一定为吴家扛着了,大哥这一阵子没少受罪。”
“哼!这话谁信!”田溪接着翻白眼。
几个姑娘说着聊着,别苑到了,目奴停好了马车,几个姑娘下了车往院子里去。
刚刚进了大门田言便闻到了一股恶臭,方好晴和田溪早就将鼻子捂上了,田烟也拧着眉头问:“阿言姐姐,这是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田言拐过了迎碑往里院里去,突然一只断手被甩到了她的脚下,田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田溪尖叫一声抱住了方好晴,方好晴被田溪这样一带也立刻尖叫了起来。
“那是不是人的手啊!天呐!杀人啦!”
“啊!阿溪你不要抓我!我的手要破了!”
云娘的身影在院子里掠过留下了一串水青的残影,接着,不远处传来了两声狗吠,丽娘忙快步过来了。
“见过主子,没想到主子会突然过来,惊吓到主子了。”丽娘单膝跪下了。
田言扭头看了看快要崩溃的田溪和方好晴,她有些无语,田烟因为一直在田溪的身后,她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看着田溪和方好晴尖叫了,她下意识地站在原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害怕自己也看到恐怖地东西而捂着脸。
田言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尸体是哪里来的?”
丽娘便回道:“在义庄花重金买的,云禁和丽约除了人不吃别的。”
田言冲丽娘挥了挥手,丽娘立刻退了下去。
田言伸手去拍田溪的肩膀,田溪的身子一哆嗦又大叫了起来,田言苦笑道:“我没想到咱们赶上了它们吃饭的时候,这样吧……咱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等哪天我让丽娘收拾干净了两只大狗再来引你们看,你们说……”
“啊呀——”
“沃德妈呀——”
方好晴和田溪两个人磕磕绊绊地往外跑,根本没听清楚田言后面说了什么,田言怔怔地站在原地,田烟闭着眼睛问她:“阿言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不敢睁开眼睛啊!不过这院子里是真的很臭啊!”
田言伸手拉了田烟,无奈地说了一句:“咱们去逛街买衣服首饰去了……”
“那好啊……方姑娘和阿溪呢?”田烟转了身,跟着田言一起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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