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又往徐延身上爬了爬,她贴着他的胸前问:“我大伯父不会有事儿吧?”
徐延将她按回了被窝里,连同被子将她一起抱在了怀里,轻声道:“在职方司里做事,是不允许出错的,尤其是这种大错,犯了,就是死罪。”
田言将脑袋在徐延胸口蹭了蹭,她眨了眨眼没说话,这个其实她早就想到了,那可不是普通的职位,更何况交往肃州的地图是战事用的,可能田家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
徐延看田言没了反应,他低头看了看她问:“怎么不说话了?”
田言叹息着:“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说起来这事情真的不怪他,阿史那一直在蛰伏,不管是谁在他那个位子上,都会倒霉,可是这一次应该是由吴家的人来承担的,他却主动跳了出来,别人能怎么办。”
听着田言异常理智的话,徐延伸手捧了捧她的下巴,田言抬头看徐延,见他还是在笑:“你可真绝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来田家才几天,大伯父犯了错是真的,本不应该是他的死罪,他却应下了,别人有什么办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么,还是说,世子有办法能减去大伯父的死罪?”田言问。
徐延拾了一把自己胸前的湿发,靠在了床头:“你听说过张德本,张将军么?”
田言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这个名字,又冲徐延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他本是南蛮人,南蛮国归附之后先皇念他有才干才让他做了大将军,他常年不在中原,别说是你了,就是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也不知道,半个月前他拿下了赤离小国,可是那一片地方的资料在职方司是不全的,你回田家之后让田旷应下这个活计,如果能将功折罪,那最好不过了,太子也明白,他不过是阿史那布置的陷阱里的一只小飞蛾而已,太子准备宣布大事了,这个时候人手本来就不够用,更别说是人才向来稀少的绘图管事了,哦对了,你知道赤离小国么?”徐延问田言,他看她的目光都是温软的。
“不知道。”田言回答着,其实是她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别称。
“在海州以南,宝珠岛以东。”徐延垂头用双唇吻了吻田言的额头。
田言看着徐延漂亮的眸子离自己近了,又离自己远了,她又问:“要出海?”
“不出海,它与海州连在一起呢。”徐延说完之后眸子里多了一些阴郁。
田言起身,她披了衣服与徐延并坐在了床头,她感觉徐延好像要对她说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世子,你有顾虑么?”田言问。
“有,田家的事情你一定会帮忙的,如果田旷带人去赤离,你也不会闲在田家,对不对?”徐延问。
田言便笑了:“赤离的图不是太子要么?如果太子要,那我当然要去了,不是我怀疑大伯父的本事,而是他是个古板的人,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一定会为吴家的人所累,他自己迂腐又有这种奇怪的自尊心不要紧,如果误了太子的大事,那世子岂不也会跟着遭殃?更何况,现在上京是沈弈星在掌事了,我表姐的事儿还没完呢,我真怕太子一生气将沈家也牵扯进来。”
徐延伸手将田言揽在了怀里:“你的小脑袋不过也这么大,怎么想这么多的事情,不累么?”
“这有什么累的,脑子只会越用越灵光!”田言也反手勒了徐延的腰。
徐延笑出了声,他又道:“我偷偷跟着你一起去,我在暗处,你在明处。”
田言抬头看徐延,见他还是那张精致的脸,还是那双盛着星辰与温柔的眼,只是,他这话里有话啊!
“世子为何这样说?又为何这样做?”田言瞪大了眼睛。
“杨易跑了,他往赤离去了,而且有线人来报,说徐轼并没有死,这个时候他极有可能在想办法回到中原来,由赤离上岸,是最佳的方法,不是么?”徐延的眉峰蹙了蹙。
田言心下了然,那一次崔九卿来看她,就说太子对杨易动手了,之后田言也没向目奴打听,不管徐延做什么,他一定有他的道理,她那个时候在田家,就不要多给他添麻烦,可是现在徐延亲口说出来,田言的疑虑也就全上来了。
“世子为何要对杨易动手?蛮山的人不老实么?”在田言眼里,徐延的理智程度和她差不多。
“啊……没有,就是想出口恶气,你那双腿那么漂亮,如今被杨易毁了,我总要出一口气呀。”徐延垂着眼脸瞄着田言,面无表情。
田言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想笑,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嘴里吐出来了一口长气,她也感觉她的腿很漂亮,又长又直,毛孔也不粗,好看的要紧,现在细细想来,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可惜。
“放心吧,它会好的,兴许还会比之前更好呢。”徐延用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膝盖下方,嘴角上重新挂上了笑意。
“世子为何这样说?”田言忙问。
徐延眉尾一挑:“你原来的血痂不是长到这儿了么?现在这个边缘比你大腿的皮肤还要好,这岂不是说生骨种起作用了?要不然我早就找人给你配药去了,是你自己在这一方面迟钝了,我问过阿史那了,虽说他也不是知道的很多,不过我却从蛮山老人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生骨种的说法。”
田言猛地惊醒,她每天都看自己的腿,所以不感觉有什么区别,被徐延一提醒,她才意思到,自己腿上的血痂是结到膝盖边缘的,可是现在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