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看了看一旁安心作图的田溪与田忌,又看了看田烟,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吧?她不动声色地往一旁坐了,顺手拾起来了一张图看,见是田忌标的底图,他的字迹很漂亮,碳笔行线也流畅顺滑,很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田烟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这里,她挨着田言坐了,压低了声音问:“阿言姐姐,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人就是世子的弟弟呀?我看他挺可爱的,与自己的手下说起话来也很有分寸,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呐?”
田言抿着嘴将手里的图放下了,她冲田烟笑笑:“事情都过去了,你跟着阿溪安心做图,关于徐轼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嗯?”
田烟也不知道田言对自己说话的口吻怎么就严肃起来了,她委屈地应了一声,乖巧地往田溪那边去了,田言注视着她坐下,又看到田溪抬眼扫了田烟一眼,翻了个白眼儿。
少女思春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关键田烟处于这个年纪,她思春的对象可以是任何人,可偏偏她就挑中了徐轼,这可就不妙了,田言只希望她能尽快忘掉关于徐轼的一切。
一想起徐轼来,田言的心里便有些烦闷,她起了身往院子里去,路过了一队巡逻的士兵,她躲着他们往另一处散步去了,却是看到了普驭正在后院里给自己的人换量车,她本想又躲的,可是普驭已经看到她了。
“哎?阿言姑娘!”普驭这么一叫,田言便不得不往那边去了。
“呃……你们已经回来了一批了?真是辛苦了,眼下进行的还顺利吧?”田言官方地笑着,事实上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普奴对话,本来她想的是她用普驭一队人马,可田英搅和了她之后,她便不大喜欢接触车马行的人了。
普驭好像没有想太多,他笑道:“没什么,都挺顺利的,眼下无人区和人烟稀少的地方,活儿都安排下去了,田副院司让人与赤离王室交涉去了,如果要采中心区的图,还得和他们打交道啊。”
田言点头道:“那一部分是有以前的旧图的吧……”
说到这里田言突然住了口,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温琪,然后她又想到了一个以逸代劳的方法,温琪和温良的人早就在这里呆着了,他们当然会有繁华地区的图,而且应该是很详细的,如果田旷那边交涉的不好,事实可以说他一定会交涉不好,那她倒是可以安排目奴她们偷偷与温琪交涉。
“阿言姑娘,你怎么了?”普驭见田言话说到一半儿便发起了呆,便问了一句。
“哦,没事儿,我只是突然想到活儿太多了,我头疼,你忙你的,我往回走了。”田言忙尴尬地笑笑往外面去,普驭的胸口一起一伏,还以为是田言还在记着田英的事儿,不想理会他呢,这让他挺失落的,可是他只能听他舅舅的话,他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权利呀。
离了驿站往练武场后面的平房那边去,田言动了动自己发酸的脖子,她老远便看到了丽娘牵着丽约从走廊里出来往后面的林子里去了,屋门口还闪过了一身湿漉漉的卫兰,田言一怔,她脚下的步子很快变成了小跑。
等田言进屋子里时,卫兰正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田言也没过去,她就站在珠帘后面问了一句:“阿兰?”
“嗯?阿言?你怎么过来了?你大伯父那里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啊。”屏风后面的卫兰答了一句。
“我大伯父那里的事情由田英和田意在忙,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利用郑夫人的那一支黄泉投机取巧。”田言笑了笑。
卫兰披散着头发从屏风后面出来了,她一面擦着自己的头发一面在田言身边坐了:“哦,那你可真是专挑危险的活计干呀。”
“你大白天的怎么想起沐浴来了?”田言捧了下巴看卫兰。
卫兰叹了口气道:“不小心掉水里了。”
田言拧了拧眉心,卫兰瞄了她一眼笑着解释:“我带人去追徐轼了,负责给他断后的人发现了我们,起了些冲突,不过那些人比我想象中的好说话,你不要乱想,我们没打起来,只是我水性不好,不小心掉下去了。”
“你水性不好,还一马当先地往前追?”田言挑眉。
卫兰便接着笑:“我和你不一样,你擅长出谋划策,动脑子,我可不想动脑子,我就喜欢动手脚的活儿,正是因为我水性不好,才更要克服这个短板,咱们两个一文一武,多搭配呀!”
田言啧啧道:“哦……这来了赤离,还让你找到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算是吧,我可闲不下来。”卫兰说着,找梳子去了。
“那,你们追徐轼去,有没有发现什么?还是说被人发现之后就直接回来了?”田言又问。
卫兰在窗边梳着头发,她扭了头冲田言挤了挤眼睛:“我们有那么傻么?我只是一个障眼法,以我现在的水性去追徐轼?那不是笑话么?我们这一队人马只是给徐轼的人造成错觉,让他们以为甩掉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尾巴,而实际上跟着他们的人,他们就会忽略。”
“呵……你们也不傻嘛……”田言笑笑。
“接下来海上就没我的事儿了,世子当然也不会真的让我这样水性差的去做那种差事,我可以轻闲几天了,对了,你们那边进行的可顺利?如果你那个堂姐还一直在为难你,你大伯父会管吧?”卫兰绑好了头发,往田言这里来了。
田言却是笑笑没说话,她现在对车马行的事情可插不上手,不过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