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拧了拧眉心,她扭头看了看徐延,他却是在悠闲的喝茶,好像他早就意料到孟津会这样说一样。田言只好扁了扁嘴,又道:“听说,从丰臣秀典那这传来了一些你主子的消息?”
听到这里,孟津突然不说话了。
田言也不催他,只是回了座位上,又同徐延坐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孟津才哑着嗓道:“我们兄弟几个都意料到了,其实,我们在出海时,主人便已经病重了,当时我们出海连船也没有,是主人自己出的银钱买了船,其实在那个时候,主人的话里便有放我等走的意思,在海上我等也遇到了一些杀手,可是除了主人交待给我们的差事,我们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田言歪着头去看世子了,果然,都被她猜中了,孟津这一行人就是无人可依了。
“我是香姬公主,如果我做你们的主人,你们感觉亏吗?”田言并没有做过主子,她也不知道做为一个主人应该如何对着下属说话,反正她按照平日那里问他就行了,左右她是在南朝长大的,又随着陈二娘漂了数年,想来别人不会太嫌弃她没有架式的。
“公主,本来就是我等的主人。”孟津垂了头道。
夏婵在一旁提醒:“他的主人是降了甲腓的人,您是他主人的主人,那您当然也是他的主人了。”
田言“哦”了一声,她突然不知道接下来如何说话了,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看向了徐延,徐延笑笑,抬头看向了孟津:“你等就跟随着香姬公主,另,她也是职方司的绘图管事,看你们的处境回去了也不好过,不如就呆在船上,集尘会给你发腾龙密谍的令牌,你们几个也要身上刺印,一有反叛,挫骨扬灰。”
徐延的声音并不大,却十分有震慑力,孟津立刻跪下了称谢。
夏婵悄悄问徐延:“世子,集尘那边还在核实消息,更何况,他们又不像是慧理她们,慧理他们是国督亲自派来的人,他们还是有些不可信呐。”
徐延看了看夏婵没说话,目奴多嘴道:“他们没必要说谎,他们是从海上飘到南朝的,其间不知道在鬼门关走了几遭,更何况,他们在本土的时候便一直被不公对待了,他们的主人也无能为力,经历过精神上的绝望后,他只会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姑娘在见到丰臣秀典时,不妨向他打听打听关于孟津主人的事情,夏婵你不妨回想一下,在他们上船上,慧理他们什么反应?”
夏婵想了想才道:“慧理他们么?他们看孟津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防备不是没有,好像他们为了避嫌,尽量不与孟津接触,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避什么嫌。”
“这不对了?同类的直觉最是准确的。”目奴又道。
田言眨了眨眼睛,她问还在下面跪着的孟津:“孟津,你们过来时可是遇到了风暴?”
孟津垂着头道:“有,几个兄弟被卷入了海底,还好,没有遇到大鱼,那个时候船也毁了,兄弟几个是游到新月港附近的。”
一直没说话的绘美默默来了一句:“厉害。”
“你的南朝话为什么说的这么好?”田言又问,孟津也带着口音,可是比起绘美和黑田他就像在南朝生活过一样,他这水平能赶上斋藤隆明了。
“是主人派人教的,主人与丰臣秀典也颇有来往,听闻丰臣秀典本身就是南朝人。”孟津又道。
田言点着头没再说话,徐延轻声道:“你去把安俊叫来。”
孟津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田言忙问徐延:“能与丰臣秀典走的近,孟津的主人不会也是吕宜歌带到那边的人吧?因为,只有异族才会那样受排斥吧?”
“说不定就被你猜中了,不过我们很快便会知道的。”徐延笑了笑。
没过一会儿安俊到了,他的背上还是那副样子,可是他好像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人也壮实,精神也好,块头还是像以前那样大,两只大眼睛更有神了。
“他可以下水么?”田言问夏婵。
“开始的时候云娘不让他下水,也是怕他的伤口会有什么异样,可是姑娘你猜怎么着,他背上的这些口子,与孟津脖子上的肉有些相似,他可以在水下呆好长时间,那些小口子还会吐泡泡,只是不管他是在水下还是水上,他背上的口子一直是这样,可是孟津便不一样了,他在水里时,脖子上的肉便会发泡起来,等他上岸三个时辰之后,脖子就会恢复成常人的模样。”夏婵道。
田言托着下巴不说话了。
“让孟津和安俊准备一下,带上云娘上岸。”徐延冲夏婵道。
“为何?这样一来,徐轼不就发现了他们么?”夏婵问。
“就是要让他发现他们,顺便吓唬一下徐声。”徐延的嘴角又扬了起来。
夏婵不解地看向了田言,田言努努嘴,没向夏婵解释什么。
孟津本人也有些不大理解,在他看来自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他也怕自己一现身会给田言带来麻烦。
徐延出了书房,他往外面走,又扭头看了看田言:“你身边也应该添两个男人,万一有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我不在你身边了,也有人替目奴和绘美补位,尤其是这一位水性极好。”
田言眨了眨眼,没说话。
孟津立刻懂了,他忙道:“世子,五郎的水性最佳,而且,长得也不粗糙。”
田言轻声道:“为什么要加上长得也不粗糙这一句?”
孟津不由害羞地笑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