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秀典没有将注意继续放在徐延的脸色上,他看向了大海的远处,轻声道:“到了。”
徐延的目光也跟着丰臣秀典投向了远远的海面,他想的却是,在他们到达那里之前,目奴应该会带回来新的打探消息。
徐延本以为大船会停在深海区,放小船往小岛上去,然而丰臣秀典的船速不减,只是直接奔着那个小岛去的,他心里有些疑惑,却是没有开口问丰臣秀典,这船若是一直不减速,可是要撞上浅海的。
田言醒过来时,目奴带回来了新消息。
徐延正坐在床边发呆,田言揉着眼睛从床上起身,徐延伸手捞了她一把,将她软软的身体抱在了怀里,田言窝在他的怀里没动,门外的目奴进来了,她往帘子那边看了一眼,没进来。
“目奴,进来说话。”徐延叫了一声,目奴这才进去。
田言起身穿衣,目奴站在珠帘轻声道:“黑田他们回来了,五郎也回来了,五郎带人潜到了深海,世子猜那个小岛有何玄机?”
“玄机?丰臣秀典不减船速,也不打算停船的玄机?”徐延似是在自言自语。
“前面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小岛,而是一只巨大的,一直在飘在海面上的机械巨龟,可以潜到深海的五郎说,上面是大大小小的机括,属下猜着,那些应该是极精细的机括,可惜不能让杨开雨下水,如果他看了,一定能看出来那些机括是出自哪一方人士之手;丰臣秀典不减船速,为的就是绕着它转,这样一来,所谓的那个岛在动,它的大船也在变换着方位,怪不得连那些最狡猾的海贼都不知道这里的固定地点。”目奴说起来有些兴奋了。
田言这个时候也精神了,她的眼睛看着目奴,手上还在系着自己腰间的腰带,她消化着目奴的话,嘴角又浮上来了一抹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跑都不知道往哪个方位跑,是不是?这里只有丰臣的大船,若想摆脱他,也只能乘他的大船,对吧?”
徐延瞄了瞄田言,他的手顺了顺她光滑的后颈,似是在给一只小狼崽顺毛:“怎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跟着丰臣秀典上岛么?你打算跑?你心里的疑惑不打算解开了?”
“我没说跑,我是说动起手来怎么办,他总不会是请我们来做客的,总归要动手的。”田言轻声道。
徐延又看向了目奴:“黑田他们上过岛没有?”
“探查过了,岛上有人,不过不多,其上有药炉,还有草药园,看来上面的人在那里住了好长时间了,怎么说也得有大几年,既然丰臣秀典知道这个小岛的方位,那上面的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人。”目奴又道。
“海上飘浮的巨龟……精密的机括……让五郎把看到的东西画下来给杨开雨看。”
徐延看看目奴,目奴立刻应了一声:“在叫他画了,不过恐怕在他画完之前,丰臣秀典已经带着世子上岛了。”
“这个倒无妨。”徐延眯了眼睛,心里像是在打算着什么。
正如目奴说的,丰臣秀典的大船很快变换了方向,这条大船开始绕着前面的“小岛”环游了,大船之下放下了小船,丰臣秀典正在邀请徐延与田言上船。
丰臣秀典带上小船的人并不多,也就四五个,徐延与田言还是老规矩,明面上只带目奴与绘美,实际上水下还有人。
这个“小岛”在外观上看起来与其他小岛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五郎早就发现了水下的秘密。
丰臣秀典笑着望向了徐延:“世子有没有想过,在这里也许会遇到故人?”
徐延没说话,他心里却在冷笑了,也正如目奴说的,丰臣秀典这样一说就等于承认了岛上的人他认识,而且兴许就是他的人,这个小岛说不定就是他的药人基地。
“你说的故人是哪一方面?”徐延装作没听懂。
只是丰臣秀典没有再搭话,而是带着他们上了岛。
早就有人在这里准备了马匹,小岛的上空冒着一串青烟,而丰臣秀典带着他们去的方向就是青烟的方位。
很快,一片草药田映入人的眼帘,青烟便是草药地头儿上一口大炉子里冒出来的,地头上还有几个穿着短打衣衫在晒草药的人,不远处还有一排类似于鸡舍的房屋。
丰臣秀典的马停在了地头的这一边,徐延已经下了马,他伸手去抱田言,田言也下马站在了他的身边。
这里乍一看去是一个世外桃源,可是现实很快让这边的人清醒了过来,因为不远处正有一个汉子推着一辆木车往鸡舍那边去,木车上堆积了四五具尸体,上面有席子盖着,只露出来手臂和脚丫。
田言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不过丰臣秀典什么都没说,他好像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抬腿往那边去了,田言与徐延对看了一眼,只能跟上了丰臣秀典。
装着尸体的木车停在了鸡舍的旁边,而鸡舍里养的好像不只是家禽而已,鸡舍的对面是一排客房,客房面前的院子里站着两个穿着奇异,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头上带着羽毛的男人,让人看起来会把他们想象成是某个野蛮部落的首领酋长什么的。
推着木车的人过去与那两位搭话去了,田言听到那人喊了一句:“你们家的尸体,领回去吧!”
那两个穿着奇异的人没有多话,却是看了看木车,又摇摇头回了客房。
“不要了我们就自行处理了啊!”推着木车的人又喊了一句,推起盛着尸体的木车往别处去了。
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