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的这番话出来,不止慕澈变了脸色,连钰王神情同样有些一言难尽。
倒是蔚副都指挥使很快从楼下蹭蹭蹭上来,往屋里一跨瞧见货真价实的阮禹坐在那儿喝茶,更觉肉包子在口香气四溢:“阮国公,您可真是大忙人呐,在下多次递了帖子想邀一邀阮国公都无缘得见,如今正是撞得巧撞的妙极了……”
屋中人官阶全数比蔚哉高上不少,自不必起身行礼之类的多此一举,阮禹手一伸“请”道:“蔚大人今日不当值?”
“正是休沐!”蔚哉顺手在阮禹左手边坐下,两眼上下一打量阮国公,真是满意的不得了,“因了休沐在下才受人之邀来此坐上一坐乐上一乐,哪知这般巧就遇到了阮国公……这便是那些文人口中的……在下与阮国公是极有缘分呐……”
蔚大人不知为何见阮禹如见上峰、又如见家中许久不见的近亲,淘淘之言不要钱的撒出来,连带钰王皆是为之侧目。
奇了怪了,蔚哉平日里在宫中当差,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瑾王与皇帝外似乎从未这般伏低做小的讨好过人……从他将家中女儿藏了十七、八年还不给她寻个正经人家也能瞧出这人的自高自傲,如今怎就被人换了芯子换了个魂一样全变了?
钰王奇怪了,慕世子也奇怪了。
他同样在宫中常来常往,见过蔚哉次数不少却没多往来,如今瞧见蔚哉是这么一副德行,只觉最近自己认人实在太不清楚,一个又一个竟是全数没瞧出这人性格如何。
倒是阮凤坐在阮禹右手自顾饮茶自顾往下瞧着一群八哥齐齐展示“歌喉”。
蔚哉两面三刀的性子她早已瞧的一清二楚,她虽有心这一世再与蔚橙交好,但也知这种事儿不能急切。
阮国公不愧是个百无禁忌的,坐在那儿与蔚大人推杯换盏竟聊得不亦乐乎简直热火朝天,不一会儿直接称了兄道了弟,蔚大人几杯下肚,交心道:“阮兄弟,承蒙你喊我一声兄长,做了你兄长,蔚大哥我也跟你说一句交心的,这好男儿虽志在四方报效家国,但到底也要立家修身养性的,你瞧,如今令妹都已受皇恩所赐择了良人,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呀……这俗语都云,百行孝为先乃无后为大……”
此话一出,钰王瞬息就是一个“哈!”
妈的!
合着蔚哉这厮如此殷情好客原来打得原来是同他一样一样的主意,看上阮国公手上的十万精兵,要与如日中天的阮府和亲来了!
果然蔚大人聊着聊着就很是顺口的聊到了自家正待字闺中的闺女,在蔚大人口中,自家闺女不仅知书识礼且还没有其他文人女儿那般的矫揉造作,更懂腿脚功夫真是与阮国公乃千百年来的天生一对呐!
钰王十分以为不耻,心里冷声哼哼:那蔚橙倒是真不矫揉造作,没等两年,估计就要当街口吐粗言、一刀将自个儿捅个半死了,何来与阮禹的天生一对。
且这一世阮凤慕澈未死未伤,阮禹自不会起兵造反死在城门口,如此一来,那个刚烈的蔚大娘子会不会旧事重演,拿着一把刀子冲到阮国公前头一句“我不嫁你”便一刀捅死了自个儿?
若真是这般,哈哈,到时瞧瞧这蔚哉脸面往哪里放!
再见阮禹,阮国公坐在椅上靠着窗,握着酒盏但笑不语。
自他回京以来,短短几日不下被人提过十余次婚姻大事,若个个光听凭口白话便觉得此女惊为天人娶进府内,即便阮禹当了皇帝都觉得自家后院会不够用。
倒是阮凤听了蔚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般的卖力夸赞,侧首好奇说:“蔚大人,我刚来京中不久,在京中寻个说话的玩伴都未有,日后若有空去蔚府寻蔚姐姐玩可好?”
蔚哉往阮凤一望,顿时心花怒放百鸟齐鸣,有道是欲嫁哥哥先讨好小姑子,这招自己尚未使出来就有人往萝卜坑里栽,怎能错过!
蔚大人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只露出长辈般和蔼笑道:“自是好的,小女在家中呀也是独来独往,她从小没了娘我这个做爹的常常忙于公务疏忽了她,若小女与大娘子结交,你们两人年纪相仿性子也相仿、定能玩得来……诶,对了,明日宫中大宴,阮大娘子可与小女一道……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嘛。”
阮凤未见过年轻时的蔚大娘子,自是同意。
蔚大人此次过何外楼也不是特意寻阮禹的,有了意外之喜也没有多待,又与阮禹豪饮几杯便告辞离去。
阮禹答应钰王来何外楼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对何家的两小人打也打过了、被人赶着巴结也巴结过了,带着阮凤与慕澈起身告辞。
钰王执意要相送被阮禹拒了,慕世子更是不耻这个贴着脸来讨好自家未过门妻子的浪荡花公子,站在门边难得摆出一副纨绔世子的架子:“钰王爷,王爷若在意这顿饭钱,自让人将账单送到我府上便是,不必跟在后头想要我等请王爷吃上一顿晚膳,王爷若非要我回请一顿王爷,明日我自会让人将我与大娘子的大婚请帖送至王府,届时还请王爷早点来了!”
钰王脸色被慕澈这灼灼口舌给弄了个又青又红,他瞧着慕澈护着阮凤下楼,简直同生吞了卖艺人的火球一般,险些把自己整个人都燃了。
明明他慕澈才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倒显得自己成了那抢人未婚妻子的虚伪恶人了!
跟着钰王的小厮瞧了自家王爷脸色不佳,劝慰道:“王爷,那些眼皮子浅薄的人王爷莫要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