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砰!!”
孟兴大喝了一声,右臂的肌肉隆起,狠狠的敲击在战鼓之上。伴随着一声重响,回荡在虎牢关两侧的山谷之间,兽皮被轰然砸破。
“呼……”孟兴喘了口粗气,眼神之中有些亢奋,高举手中鼓槌,朗声吼道:“虎牢关全军听令,出关,给我杀!!!”
“武侯,有令,全军出城追杀敌军!”
“武侯,有令,全军出城追杀敌军!”
“武侯,有令,全军出城追杀敌军!”
孟兴的命令,被一名名军令官传向关中各地,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峦震动的呼声。那紧闭的城门高达三丈,此时却在缓缓推动,千军万马举起战戟,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冲入了四散奔逃的蛮夷大军之中。
就是炊事班的伙夫,举着菜刀,也是一哄而上。建功立业就在眼前,有哪一个不想为了自己一生富贵搏上一搏!
“轰!”
“快跑啊。”
“虎牢军,杀出来了,快逃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战场一瞬间纷乱起来,但无论虎牢军如何追杀,蛮夷士兵如何逃离,都再也没人敢踏上那片血红色的土壤!
江白缓缓踏步,行走在血土之上,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荡漾在空中,一具具骨骸四散零落,有凶兽的,也有蛮夷大军的。一路走到血土的中央,江白的脚步才停了下来,怔怔的望向眼前这架气势磅礴的战车。
九具凶兽的骨骸,散落在一旁,看样子死前也做过徒劳的挣扎。
在车架的废墟之中,还有一具完整的骨架,手里紧紧握着白骨宝弓。军甲整齐的穿在身上,显然蛮龙死前,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
“这便是战争啊,可莫怪老夫心狠手辣,如果有一日老夫死去,定下地狱陪你们。”刚刚那位亲手屠戮了上万士卒的老者,仿佛一瞬间累了,疲了,沉声感叹道。
“你的弓,老夫替你收走了。”江白淡淡的说道,握住了白骨宝弓,却发现白骨的五指死死扣住了弓身,根本撼动不了。哀然一笑,“愿赌服输啊……”
声落,江白猛然用力,一股真气震断了这具骨架的右手,直接使其化作齑粉。
战场的各个角落,有跪地求饶的蛮夷士卒,也有拼命反抗的勇士,更有头都不回只顾亡命而逃的家伙。江白的目光陡然变冷,寒声命令道,“虎牢关,不收俘虏,杀无赦!”
这些心中有鬼的蛮夷士卒留下来,早晚也会成为祸害。尽早去除才是最佳的手段。
“是。”刚刚将那些投降的蛮夷士兵抓起来的虎牢关士卒们,听到江白的命令,立刻朗声应道。下一刻,便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你们言而无信。”
“别杀我,不是说缴械不杀的吗?”
“我们现在是俘……”
一众求饶声还未说完,士卒们已经手起刀落,鲜血溅射在脸颊,面无表情。此战以后,江老在他们心中的威严已经提高了顶点,说是无命不从,也不为过!
江白面色淡漠,战争的残忍总要学会,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所有的愧疚与无奈之内留给以后闲暇的时候。他是人,他不是魔,有血有肉,杀一人,杀百人,杀千人,甚至万人……不可能真的心如钢铁。
“参见,江老。”孟兴双手抱拳,已经赶到了江老的身前,恭声拜道。
“起来吧。”江白抬了抬手,望向这片尸山血海,突然问道,“觉得残忍吗?或者是老夫可怕吗?”
“侄儿,不敢!”孟兴朗声回道,态度依然恭敬。
“不敢?那就是觉得了。”江白叹了口气,嘴角无奈一笑,缓缓道,“你父亲也这么觉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背后总叫老夫杀胚。兴儿,记住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别让今日的仁慈,让你日后追悔莫及。”
话落,江白也不再多言,迈着步伐,朝着虎牢关走去。
“对了,小家伙,关上的时候骂的不错。”江白走到一半,脚步突然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翘,真气传音给了杨平。
后者脸色一红,轻咳了两声,才趁众人不注意,向江老偷偷鞠了一躬。
“呼……杨平,这战打的太刺激了。”王华松了口气,兴奋的用手臂捅了捅身旁的杨平,战刀上鲜血淋漓,脚下的尸体不计其数。
“王华,我突然不想回国都了。”杨平紧了紧手中的刀柄,突然沉声说道,脑海中回忆起他骂蛮龙时,引起的那豪气万丈的笑声。
“为什么?”王华愣了片刻,不解的望向杨平。本来在江白初到威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暗中派人联系家中,想要从军中调回国都,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因为……我突然有点喜欢这儿。”杨平突然一笑,双目憧憬的说道,伸手锤了锤王华的胸膛,“等你下次见到我,我说不定就是大将军了。”
“你想得美。”王华也变得吊儿郎当起来,伸手搭过了杨平的肩头,“算了,算我倒霉。那我也不回去了,其实这儿也不赖,你等我当了武侯,我封你当副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江白突然一笑,收起了听风吟,也算放下心来,缓步走入虎牢关中。
战争的喜悦传播了许久,当晚,一封加急军报就连夜送往了帝国。庆功的篝火晚会大摆,有人哭,有人笑。笑的是自己活下来了,还立下战功。哭的是,昔日战友兄弟,又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