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主是皇家公主,她生的女儿就比自己家的珠儿高贵?做出恶毒的事情来就企图大事化小?

若是此事易地而处,她家的珠儿是金枝玉叶,皇家血脉,而韩蕊是四品官员家眷,恐怕出了这等大事,韩蕊要跪在珠儿床头来致歉吧?!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腔子里的血还是滚烫的,却原来连自己也改变了。不再是那个鲁莽而只会挥着砍刀不计一切的女子,只凭着一腔气血孤勇而拿命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微微一笑,眼底是冰冷的寒意,却起身向着永宁公主一礼:“公主多礼了,孩子们玩闹的厉害了些,想来韩娘子也没想过要取我家珠儿的性命吧?!怪只能怪我家珠儿骑术不佳。”

傅二夫人看不到胡娇垂在袖上紧握的拳头,却在她浅淡的笑意里察觉到了不同于寻常的冷漠疏离,以及她眼底的冰寒。

她心里隐约觉得,以许夫人爱女如命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饶过韩娘子的。可是永宁公主这姿态做的够低够漂亮,她以公主之尊亲自上门道歉,最要紧的是她说这是孩子们玩闹,就算是许家人将此事告之御前,前次今上判了韩娘子向许府道歉,同样的事情就算是顾及公主府的颜面,也不会有第二次。

何况永宁公主已经亲自上门来送礼探病致歉了,还要她怎么样!

今上不会让许家人将永宁公主的脸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在地上踩的!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今日才觉得,许夫人原来并非有勇无谋之辈。若是许夫人不够聪明,此刻在永宁公主面前撒泼,回头恐怕明明是有理的一方,也变做了无理的一方。

傅二夫人默默立在一旁,只看着许夫人与永宁公主略微谈了两句许珠儿的病情,只道许珠儿若是傍晚醒不过来,还要麻烦永宁公主去今上面前借太医院正来施金针救人。

从面上看,她只是个忧心忡忡病急乱投医的母亲,但有一线希望救女儿,也要去求。但只有傅夫人觉得她眼底似有锋刃破土而出,却被她用焦急掩藏的很好。概因傅二夫人与她相识经年,见惯了她爽朗笑容,才知这样浅淡的笑意之下掩埋着多么深重的阴霾。而不了解她的永宁公主却是瞧不出来的。

永宁公主见胡娇未曾同她哭闹大骂,心中颇为失望。果如傅二夫人所料,今日胡娇但有控制不住,与永宁公主大闹起来,恐怕回头闹到御前,都讨不了好,到时候正好将韩蕊的过错掩盖。

来之前她就估测过,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许家人闹将起来,她要保证在许家人闹起来的时候护着韩蕊不吃亏,并且能将韩蕊的责任推到许家人身上。

不过对方不肯闹,选择息事宁人,永宁公主也巴不得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全力配合。她拍着胸口保证自己定然办到,回头不管许珠儿醒没醒来,她都会请太医院正前来替许珠儿检查一番。

试想,事情已经出了,永宁公主这番作派几乎无可挑剔,就算她将韩蕊的恶毒归咎于孩子式的胡闹,就算许珠儿有个一差二错,责罚也不会太重。况且永宁公主如今还准备回头请太医院正来救治,若是救治好了,韩蕊恐怕一点责罚都不会有。

直等胡娇送了永宁公主出去了,傅二夫人才悄悄的喘了口气,暗暗替胡娇捏了把冷汗,她心中尚觉愤懑,何况身为亲母的胡娇。

胡娇从傅二夫人居处一路跑回来之时,武小贝正站在院中,身边还站着几名少年男女,胡娇心系女儿,压根没注意院里都有哪些孩子,直接冲进了房里去。送了永宁公主出来,才瞧见院子里站着的武小贝。见他身上都是血迹,胳膊也吊着,这才有机会问:“小贝这是怎么了?”

武小贝见到胡娇就觉得心里愧疚的慌,又怕胡娇责骂他,也不知怎的,眼中就涌上了热意,“娘,都怨我!我若是不带珠儿出去玩,珠儿怎能遇到这事儿!娘你打我吧!”

武宏倒是知道武小贝乃是许家养大的,不过从来没跑到许家,也未曾见过胡娇与武小贝相处,生怕胡娇揍武小贝,况且武小贝身上还带着伤,立刻替自己兄长辩解:“夫人,我大哥的马快,追着珠儿过去,自己拿身子垫着她,胳膊被压折了,身上也有伤,您别打他行吗?!他也不是故意要带珠儿出去的……”又想到这次带许珠儿出去,还真是武小贝起意,就讷讷不成言。

胡娇摸摸他的脸,问他:“胳膊可要紧?太医怎么说?日后可有妨碍?”

武小贝还沉浸在自责的情绪里,武宏见许夫人似乎没有责骂的意思,立刻道:“太医说要好生将养三个月到半年,不能练武拉弓,一年以后看恢复情况方可做这些事情。”

胡娇摸着他的脑袋叹息:“傻小贝!你跟珠儿受了伤,我是一样的心疼。岂能为了珠儿来责罚你。况且这梁子早已结下,今日还有你舍命护着珠儿。他日若是珠儿独自与韩小娘子狭路相逢,到时候谁能护得了她”

武小贝感受着胡娇掌心的暖意,听得她那句“傻小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见胡娇果然未曾怪他,又心疼他胳膊受伤,虽然心里依旧担心许珠儿,却似卸下了好大一块石头,抬袖抹了一把脸,这才坚定道:“日后我也会护着珠儿!我会护着珠儿一辈子!”

“傻小子!你也受了伤,跟弟弟回去换身衣裳,喝口热汤,休息一会儿。若是睡不着就在床上躺会儿。等傍晚了再过来看珠儿,可好”天寒地冻,他站在这里足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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