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今儿是谁打的你娘家哥哥吗?”
冯姨娘只感觉苟会元的脸色有些难看,还当他这是为了自己娘家兄长而难过呢,心中对苟会元愈加多了几分依恋,哪知道转眼苟会元就破口大骂:“蠢妇!今日打了你娘家兄长的正是宁王带着的护卫!你让我去抓谁?抓宁王?!”
“怎……怎么会?那我哥哥的腿就算被白打折了?”
苟会元只觉得屋漏偏逢连夜雨,才晴了半日这天就又阴了。他还想着怎么想能够将此事推脱干净,看了看小妾的芙蓉玉面横波目,还是忍痛吩咐:“来人,将冯姨娘先送到乡下庄子上去静养,几时等钦差大人走了再接回来!”
到时候若是宁王殿下问起来,只道这小妾娘家素行不端,早被他遣回去了。
宁王殿下杀神之名远播,犯在他手里没当场将那冯家大郎给砍了,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知府衙门后院里,苟会元一通忙乱,冯姨娘哭哭啼啼被一顶小轿趁夜送出了城去。
而苏州会馆里,许清嘉正奋笔疾书,胡娇披衣坐在他旁边,添茶磨墨,拄着腮子看他在那里辛苦劳作,心里感叹:这可真是能者多劳。
这会儿整个苏州会馆大部分房间的灯都熄了,唯独他们房里的灯还亮着。
帐薄子被烧了,就连这次前来的户部,三司,御史台的官员都当这差使一时半会恐怕要停一停了,至少得先慢慢查着,让户部重新誊抄一份帐目出来。
就连傅开朗也不例外。
唯独宁王却知道许清嘉之能,当初朱庭仙私设银场之事,正是定边军处理的。当时此案由崔泰经手,结案之时还是他量刑的,只不过他不曾出面而已。
崔泰对许清嘉过目不忘之能十分钦佩,只道这位许大人绝非池中之物,果然后来许清嘉一路高升。
因此许清嘉就接了个默写苏州帐册的新任务,白天跟着宁王殿下去外面转了一趟,还顺便收拾了个地痞无赖,晚上就挑灯夜战。
许清嘉熬夜三日,等到他变成个熊猫眼之后,苏州总帐总算被默写出来了。
胡娇这几日就守在会馆里,等他默写完了,交帐册悄悄交了给宁王,被她押着上床歇息了之后,胡娇就准备去胡家一趟。
也不知道邢乐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静。
她出会馆的时候,正逢宁王带着一队人马准备出发去查苏州府的粮仓,见她只身出门,遂指派了两名侍卫跟着:“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
“谢殿下!”她向宁王行了一礼,又与傅开朗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侍卫一路走了。
宁王目送她离去的身影,见她在街市间行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模样,意态悠闲,唇角忽弯,傅开朗是深知这位之能的,还笑道:“殿下其实不派侍卫给许夫人也没关系的。”这么凶悍的妇人,也就许尚书能消受得了。
不过关键时刻,她却能救命!
不管是家中孩子还是许尚书,许夫人都有护住家人的能为,也难怪许尚书多年惧内,这是不无原委的。
宁王大步往外走,“还是别出事的好。”
其实苟会元还没被逼到山穷水尽狗急跳墙的地步,他还当此次帐册被烧,查帐大约也只能走个过场了,因此这两日再来,神情之中都透着轻快之色了。
不止他如此作想,恐就连此次其余随行官员也做此想。
结果一行人骑马到了苏州府的官仓,宁王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摞帐册来,交给随行官员,大家的神色都透着奇怪。
宁王一笑:“虽然有人蓄意纵火,烧了放帐册的房间,不过咱们此次同行能者辈出,自有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将苏州府的帐册给默了出来。”
众官员:“……”擦!谁这么牛?!
傅开朗摆手:“别看我!我没这本事!”忽想起这几日许清嘉房里几乎彻夜亮着的灯,两只青黑的眼圈,神情真是说不出的惊奇,类似于:“我身边什么时候藏着一只怪物?”
过目不忘之能,原本就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技能,原本都只是存在于传奇故事里面,百年都难遇到一个。哪知道他们身边就有一个,带给大家的震憾简直难以想象。
众官员听到这消息,先是呆傻,然后就开始在同伴之中四下乱瞧,想看看谁拥有这么变态的能力,结果看来看去全都被否认了,再翻开帐本一瞧笔迹,通通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原来是他!”
没想到大家公认的白莲花心机男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本领!
众官员心中此刻还想到另外一件事:许尚书除了这个隐藏的变态技能,还会不会有别的变态技能?!
回想一路之上的诡异事件,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邬县令派出的人前去杀他,最后却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给抓了起来。而冬狩之时,许大人还谦逊的表示,自己的马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谁信哪?!
连武力值也要隐瞒,太无耻太有心机了!
真是无愧于心机男的称号!
宁王一声令下,随行官员开始进入官仓查看,刚开始还正常,前面几仓粮食都很干燥,但后面就出了问题,不断有官员前来汇报:“殿下,发现一仓粮食发了霉。”
“殿下,有豆仓发了霉……”
“……”
宁王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一旁紧跟其后的仓粮官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直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