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理顺了,每月按时发放月银,日日支取用度,都是有数的。服侍郑乐生的永喜跑来报信,说是郑乐生在外面跟人赌博,将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要赊帐,还大放厥词,说是同知府里的至亲,输了让那些赌坊里的人只管上同知府来要银子即可。

难道同知大人还会短了他们的银子不成?

胡娇暗恨不已,特意请了方师傅前去赌坊捉郑乐生。那等地方,就算她自己不担心,敢闯进去,还怕有人在背后戳着许清嘉的脊梁骨。

方师傅对同知府上这一位表亲可没什么好感,立刻就跟着永喜去了趟赌坊,将郑乐生从赌桌上揪了下来,先是一顿老拳,又向赌坊老板讲明,但凡此人欠下的赌债,一律别找许府来要。

郑乐生被揍的鼻青脸肿,扯着嗓子喊:“你个死奴才,竟然敢打爷?!看你家同知大人回府来不与我作主,连个奴才都敢欺到我头上了!”

方师傅不善言辞,还是觉得拳头说话最管用,于是用拳头证明了他不但敢欺到郑乐生这位同知大人的表亲头上去,而且还敢将他欺负的很惨!

永喜好心,小声劝他:“郑郎君,您就歇歇火吧!方师傅可是大人重金礼聘回来的,便是夫人见着了方师傅,也是客客气气,不肯轻慢的,您这不是……”上赶着找抽么?

郑乐生很识时务的终于不再骂人,永喜揉揉耳朵,只觉得他的惨叫太伤耳朵,又去劝方师傅:“方师傅您给留口气儿,别到了夫人面前,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还当咱们府里尽是欺负人的呢。”

他这样两边活稀泥,总算打人的不动手了,挨了打的趴在地上大喘气,又抹了一把口鼻,见手上腥红一片,顿时又是一声惨叫:“杀人啦!”朝后一倒,竟然晕了过去!

永喜:……

听说方师傅以前上过战场杀过人,若是他真有心要这位郑大爷的命,只恐一刀子进去就结果了,哪用得着这半日拳脚功夫?

围观一众赌徒看客见那魁梧的汉子将郑乐生抛到肩上扛走了,都站着看热闹,倒连赌钱也暂时放到了一边。

许清嘉与百忙之中,还要抽出空来管这一档子烂事,只觉烦不胜烦。

他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虽然以前跟着韩府君做属官,也要做许多事,可总归只是分管,不至于像如今一般全盘抓在手里。也亏得尉迟修的经验很是老道,帮了他不少忙,他这些日子才渐渐上了轨道。

哪知道才进了门,衣服也不换,胡娇便让他去前院瞧瞧他的好表兄,“你那位表兄今日去赌钱,准备赊帐,说是万一欠了就让赌坊来咱们家里要银子。多亏得永喜机灵,立刻跑来报我。我请了方师傅去捉他回来,方师傅大概忍不住气,就……将他臭揍了一回!”

“这回……没打折肋骨吧?”许清嘉问。

“你可是心疼了?”

胡娇对他这位表兄真是耐心尽失,若不是方师傅已经将郑乐生打成了猪头,她自己都恨不得亲自上手揍郑乐生一顿。

“阿娇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想着,万一揍折了肋骨,走远路也不太好!赶明儿就雇辆大车,我从衙署里挑两名差役,直接将他送回家去,省得留在这里再添麻烦。我如今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哪有空理会他的烂帐。等他回了家,爱赌赌,爱嫖-嫖,都与我们没什么干系了。”

胡娇听了,这才眉开眼笑。

家里要是送走了这个祸害,那可是真正的清静了。

许清嘉升了品阶,又暂代郡守之职,云南郡下面多少官员都觉得他一定很快就升官做郡守,因此这段日子以来,往许府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

胡娇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公然往她家送礼的。以前在郡守府,也不是没见过求见韩夫人送礼的婆子媳妇子们,那时候见韩夫人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这会自己手忙脚乱,不得不感叹韩夫人的能干了。别瞧着她只会吟诗弹琴,人家那是胸有成竹。

这一点上,她与尉迟夫人的修为都差了老大一截,不得不慢慢修炼。

许清嘉去了前院,郑乐生见到他,顿时扑过来抱着表弟不撒手,哭的鼻涕横流,让表弟给他作主:“表弟啊,你府里连个下人都敢打我,这让我可怎么活啊真是都没脸住下去了!”

同知大人大吃了一惊,若不是声音听着耳熟,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方师傅下手也真是狠,就算是他那舅妈此刻站在郑乐生面前,恐怕都认不出眼前这猪头就是自己嫡嫡亲的儿子了。

“既然没脸住下去了,那明儿表兄就回家去吧,我派人送你!”

许清嘉很是讲理,人家不愿意住,他也没有强留的道理不是?再说来之前他就巴不得表兄说出这句话来,等他说完了,便立刻接口。

郑乐生:……

表弟脑子里这是装着蒜杵啊?怎么傻成了这样?

他这是不想住的意思吗?他这是想让自己这懦弱的表弟给自己做主。被表弟媳妇揍就算了,那是他失算,表弟又奈何不了老婆,算他倒霉,可是被府里的武师揍……这是完全不拿他当人啊!

郑乐生还欲拖长了调子表白一番,许清嘉已经起身往外走了,“表哥好生歇着,我这里一大摊子事儿还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替你断官司。明儿你就回家去吧,这里再好也终究不是郑家!”

等他走了,郑乐生大怒:“姓许的,当年吃住在我家,这会儿飞黄腾达了,就不认人了?!”

不过如今许清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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