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蔡琰等人到了兖州,也才来没两天,蔡邕夫妇身死的消息便传入了中原,蔡琰当场昏厥,随后连续三日皆卧床不起,悲伤不能自已,许烈亦是一阵默然,深觉不甘。
许烈做过努力,即使蔡邕本人性格不能逆转的习性下,许烈在闻听董卓之死后,便当即快马加鞭派遣小队自武关送了一封信给王允,然而,对于此时的王允而言,他根本就看不上许烈这么一个关东割据诸侯,信倒是看了,却随手一扔,一点浪花都没有泛起。
蔡邕的死根本原因在于他本人的执拗,直接原因在于他冒犯了王允的权威,人刚把董卓除了,你就跑去给死人献殷勤,不是明摆着打人脸吗?而无论是根本原因,还是直接原因,都并非许烈所能掌控……
好在蔡琰生性坚强,在许烈、应怜儿等人的陪同下,悲伤了几日之后,便慢慢稳定了情绪,也或许是人豁达明白,虽然悲伤,但是对世事没有那么执着,看得比较开。
“这些日子你得多看着昭姬一下,虽然已经稳定了,但是这‘万一’之事,终究难料,别出什么事才好,若是一时精神恍惚,伤到了她自己,那便当真不好了。”
许烈安抚蔡琰午睡后,便来到了应怜儿的房间,一边逗弄着小虎,一边与应怜儿谈心。
“我明白,如今这般情形,自是应当多加注意。哎呀,你在干嘛?”应怜儿正好好说着话,忽然看到许烈将原本睡着的小虎给抱了起来,慌忙阻止道。
“我就想抱着她玩会儿,你看她多开心啊!哈哈!”许烈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虎才刚睡了没多久,你便把她吵醒了,现在还抱着玩,待会儿你一走,还不是要我来哄她?”应怜儿没好气地说道,在许烈面前,她一直都是很自如的。
“哈哈,你是她母亲,自然是你来哄了,不过,我家小虎这么乖,哪里要哄啊!是不是啊,小虎?”许烈不停地用脸去蹭自家姑娘的脸,逗得小姑娘嘿嘿直笑。
眼见自家姑娘笑得正欢,许烈忽然想起她“小虎”这个名字,许烈可是清晰地记得历史上孙权那小子的两个女儿便一个叫大虎,一个叫小虎,如今自己这般,也是正好撞上了,不过也无所谓,对于许烈而言,只要自家姑娘不像那个大虎一般,那便是极好了。
“主公,荀攸先生自长安而来!”
许烈正与小虎玩耍,张猛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传来也是让许烈心潮澎湃的消息。
应怜儿自然知道许烈是有多么看重这个叫荀攸的人,自己和蔡琰两人还特意在此事上出过力呢,闻听张猛声音,便主动将小虎抱了过来,温声细语地说道:“你且先去忙吧,莫要耽误大事。”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
许烈揽过应怜儿,深情一拥,温存片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点点头,随即便走了出去。
应怜儿抱着小虎,看着许烈离去的背影,柔情满目。
……
许烈快步来到厅堂,张目一望,只见荀攸正坐在席位上慢吞吞地喝茶,而其身形面容,已不复昔日所见那般富态丰盈,想必是牢狱之灾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变化吧。
“公达远道而至,烈却姗姗来迟,还请勿要怪罪!”许烈笑吟吟地边走边拱手。
“昭义言重了,不过片刻功夫罢了!”荀攸放下茶水回了一礼,其形态之间,比之以往,更是多了几分静水流深之感。
许烈坐于主位,便且言道:“公达仗义而刺董卓,此等豪勇,浑然不似一般儒生,就算是纵横沙场的将军,恐怕面对手握无数虎狼的董卓,也未必敢如何举动,多数人也就像那慑服祖龙之威的秦舞阳一般,喏喏不语,胆战心惊!”
说心里话,许烈对于张良、荀攸这样的儒士,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却勇而不惧,亲身实践着“舍生取义”的浩然正气。
“昭义莫要笑话于我了,我等虽有一腔热血,却终究不是三五士卒的对手,而且行事不密,又哪里值得夸耀啊?”荀攸摇头苦笑,似乎回想起了当初行事败露,身陷囹圄的情景。
“公达所为,过不在血勇之气,而在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想那董卓,勇武过人,又兼护卫无数,而公达却是一介儒生,‘一人敌’之事岂非所长?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吾所以知成败也!”许烈很是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批评意见。
“昭义明达,先见胜我,只可惜我等终究还是冲动了。”荀攸笑着说道,并未有几分懊恼,足可见其人心胸广阔,不为往事烟云所扰。
“今我有一法,可使公达发挥所长,扫除群秽,定国安民也!”许烈一言既出,见荀攸看着自己,转而一笑,说道:“不过此事说来非短,此时并非良机,公达初至,还是先去见见阿鹜夫人吧,我等改日再谈。”
面对这种高智商人才,怎么也得体贴些才好。
“阿鹜也在此处?”荀攸腾地一下,来了精神,语速极快地问道,很是诧异。
许烈笑道:“阿鹜夫人一直与我两位夫人相处甚好,而且我既受公达所托,便代表公达信得过我,我又岂能不尽心竭力耶?因此我家眷来此时,便一并将阿鹜夫人接过来了,被我夫人安排在后院居住,我让人带你去。”
荀攸当即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道:“昭义恩义,攸感激不尽!”荀攸对这位阿鹜夫人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以至于当初在雒阳时,不愿让她跟着自己受一点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