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亮无垢,定定望着尹三五,“我说了,你就放过阿瑶姐姐么?”

尹三五瞟了凰琰一眼,那眼神别有意味,令凰琰又微皱起眉。

“一言为定。”她笑。

“我们是沧雾山上的月极宫的弟子,十五年前,我们师傅……也就是月极宫圣女月溪照,在继任大典上晕厥,被圣医诊出了……诊出了……喜脉。”月色白净的脸上微微红了,眼神儿左顾右盼,往左瞧,是月瑶无能为力地闭上了眼睛。

往右瞥,便是一脸疏漠的凰琰,再往前看,又是尹三五兴致勃勃的模样,“小哥儿,继续说呀!”

“圣女以身侍神,终身都须保持处子之身,否则便将受神火焚烧而死,可是……”

“可是她却怀上了他——被奉若神明的九堇大人……的孩子……!”月瑶陡然愤恨出声,既然都说到这一步,她也无法保住月溪照的声誉了,那就让眼前这个少女知道,她是和怎样冷心绝情的魔头走在一起!

“九堇?”尹三五讶异地指着凰琰,“你觉得他是九堇?”

“当年九堇曾回来月极宫讨要孩子,我……咳咳,我见过他的样子,绝不会认错!”月瑶笃定道,又冷笑出声,“呵,他来……他来讨要孩子那天,正是我,咳咳,正是我师傅自尽那一天,他却……”

“姑娘,你们可能……认错人了。”尹三五好心提醒,心中却突然恍然大悟,阿月,月溪照……

“那个什么山,在哪儿来着?”尹三五眼神儿一溜,就溜到月色身上,这少年长得还挺清纯可爱,感觉比较好骗……呸,是好说话。

月色没怎么和月极宫外的人接触过,被她这么一瞧又红了脸,低头,声若蚊鸣细弱,“沧雾山,在兽国和凰国的交界处……”

“那就难怪了,凰国没几个人不知道九堇容貌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闻言,月瑶忆起什么,蓦地睁开眼,愣愣地望着凰琰,难怪……难怪总觉得有些不同,瞬时有些窘迫。

“雨这么大,不如姑娘跟我们同行,找处地方慢慢说,九堇大人,我认识呀!”尹三五上前欲搀扶月瑶,便被几名青衣人给警惕地拦住,她倒也不尴尬,收回手,“要一起么?”

她既然说了认识九堇,月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应下。

尹三五觉得这事儿极其蹊跷,便暂不打算将九堇落脚的水梦楼说出来,九堇说他的夫人跟人跑了,月瑶却说,当年九堇冷血无情。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最关心的,她只在意,九堇竟然敢用凰琰的脸去招摇撞骗!

显然,凰琰亦是因着这个缘由,才默许了尹三五带着月瑶等人一起去傅伯等人再次落脚的望月楼。

方才一通打斗,水畔的船只大都逃命似的划走了,倒还有几只因着船身较大被弃在水畔,如今有二十个月极宫弟子在,也不担心划船的问题。

船只在风雨中飘摇,凰琰斜依在栏杆上,风拂红衣,望着水天相接处。

月瑶服下一颗月影递来的紫黑色药丸后稍作调戏,才又睁眼望着凰琰的侧脸,这张祸水容颜十五年来她都不曾忘,如今,竟是找错了人!

尹三五在船上又与月瑶,月色二人攀谈起来,最后,她的脸色已白如薄纸。

“姑娘,你怎么了?”月瑶已放下七分戒备,见她失了魂般,不由讶异问。

凰琰亦瞥了尹三五一眼,没说话。

尹三五这会儿的心情实在很难平静……

他们说,沧雾山是片世外桃源,月极宫亦是不问世事,一心侍神。

月氏皆为人身蛇尾,非禽非兽,自诩女娲伏羲族人,侍奉的神便是女娲娘娘,圣女以身侍神圣洁不容亵渎,但月溪照之前就被宫主敲打过不可逾矩,只因她与孔雀族嫡子雀宇私交甚笃!

月溪照被验出身孕之后,众人都以为是雀宇做的好事,却不想是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九堇。

照例月溪照与腹中罪孽的生命皆会被神火焚烧七日,行刑前三日,年仅六岁的月瑶摸进圣殿,试图放走被软禁的月溪照,月溪照却不仅不走,反而淡然生死。

那一夜,月溪照与年幼的月瑶说了好多话,那时候的月瑶不懂,但她总会长大。

月瑶后来知道,月溪照并未失贞,但肚子里那个孩子,却确确实实是九堇放进去的。

月溪照没想到,还不到行神火刑那日,她竟然临盆,肚子里的不是妖孽又是何物!

而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处子,绝对不容许因产子而破了身子,那是贻笑大方,那是莫大的侮辱!

她当天就欲切腹与肚子里的妖怪同归于尽,就在年幼的月瑶抓着她手里的匕首不放时,雀宇来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月瑶被屏退出去了不得而知,只知道,火刑前一天夜里,九堇来讨要孩子,月瑶后脚跟着跑进圣殿,就看已毒发身亡的月溪照!

月瑶记得,九堇只是漠然地拿匕首一点点划开了月溪照的肚子,像是对待最珍视的宝贝那么仔细,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

然,月溪照的肚子里却没有了他要的孩子……

亲眼看着那个人残酷将自己敬爱的师傅剖开小腹,那种恐惧与愤恨!

月瑶修为略有所成后,就再也找不到九堇,前些日子听说九堇出现在黑风山便带着几人出发,路过淄乡竟发现了凰琰,便是所有因由。

至于蓑衣人,多半就是张氏的手笔,被月瑶误以为是他们的手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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