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尹三五陡然被他疏漠冰凉的眼神给哽住了言语,这样的眼神儿,就是以前凰七七做来也没这么冷。

心知结局的人,总是会对过程更加包容,对于他这样冷漠的眼神,她除了有些感慨,没有所谓的恼羞成怒,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你必定会娶我的。”

如此笃定的语气,听来让人不禁发笑,琰愣了愣,继而微嗤一声,倒是又仔细睨了她半晌。

她的发丝是烟色,比极致的墨色多了几分缱绻柔和,相貌生得也算是极好,不过这方面,他向来没什么清晰概念,左右万万年来这第一的名头也从未旁落过他人。

不过她这么搂着他,很是不自在,想着她约是贪恋他身上的气息,便只是将她拨开,复又闭上眼,似浅浅讥诮,“睡吧,你便能做梦。”

阿肆在旁不好意思瞧,却留心听着动静,其实二人都睡一块儿了,娶不娶不就那么回事儿么!

至于他这个陪床,他家神君以往可没这习惯,估摸是想让他做个见证,二人并未有其他的暧昧,不过睡一起还不够暧昧?

以往的仙女儿妖姬,可是连他家神君的衣角都碰不着的,阿肆突然忧心忡忡起来。

琰微微皱着眉头,脑中将所有法诀术语都默念了一遍,才渐渐舒展眉心寐过去。

好不容易能挨着他睡个好觉,照理尹三五是该极其困倦的,然此刻她却是静静凝着他清冷绝美的面容,想起这张脸上浮现的所有生动鲜活的表情。

他们夜夜同床共枕,他会撑一把伞在月桂树下等她,他会生气,会笑,会恼,会默许她每一次的亲近。

他睡着的时候面容沉静美好,长长的墨发都散了些许垂下床榻……

尹三五不由抬起手,指尖轻轻描摹起他美到人心碎的精致轮廓,指尖最后落在他眉心的一点朱砂上,挪开又盖住,挪开又盖住……

挪开时,是凰琰,盖住就是凰七七的样子,挺有趣的,亦很怀念。

她想,也许对他早已不止一句很喜欢。

琰的睫毛似轻颤了颤,惊得她以为打扰了他睡觉,不敢再动,过了片刻,没发觉他有醒转的征兆,她又凑过去吻他脸颊一下,才安心地靠在他身旁闭眼睡去。

她渐渐睡沉,琰却蓦自掀开了眼,下唇都咬破了一条血痕,美眸底交织些许迷离困惑,呼吸微乱。

她摸到他的神印时,他自然而然就读取了她所想,因她乱动而读的零星不全,可那些片段,却竟是他与她忘情亲吻,抑或……被翻红浪。

她脑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却竟那样真实,真实到感官都紧窒得有如亲历,惹他气血顿时凌乱翻涌,偏是那时又被她突如其来地亲了一下,险些抑制不住哼出声来……

他修长的指尖颤着摸向身下,瞳孔倏然紧缩,惶然失措地拿袖口胡乱在下头擦了几下,又蓦地起身往楼外走。

阿肆见他恍如失魂儿一般的背影,惺忪着睡眼疑惑出声,“神君……?”

见神君就这么走了,又见九堇月还睡得正熟,那他到底还要不要留在这儿啊!

不多时,他却见他家神君折返,还是一袭月白的襌衣,整齐得连条褶子都没有,总觉得不是方才穿着睡过的那一件了。

又觉得神君身上似有凉凉的水汽,流水般的青丝微润,绒长如墨的眼睫都染些许湿意,美若月华的谪仙容颜,竟泛着几分艳丽到萎靡的妖娆气息,勾魂夺魄。

当琰再度和衣躺回床榻上,就听尹三五含糊不清梦呓了一声,“老公……”

“嗯?”他下意识应了,反应过来微微愕然,这两个字什么意思他都没弄明白,却下意识觉得就是在唤他。

这一夜他睡得却很不好,前半夜总梦见她,竟又梦中自溢了一次,简直又羞又恼,总不好一夜冲两次凉水,拈了个诀将衣衫又换了一遍。

后半夜却一直梦见他撑一把梨花伞在树下等人,雨很大,视线模糊不清,他却不知道在等谁……

就这么遥遥无期地在雨中等了一夜,很冷。

醒转过来时,就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她双手捧脸认真地望着他,“今天可以娶我了吗?”

琰惺忪的美眸目光流转,怔愣片刻,才撑起身子,也不理她,径自取来阿肆送来的茶水漱口。

“那我明天再问你一遍。”尹三五也一点儿不气馁。

琰勉强压制住没来由的心悸,淡淡睨了她一眼,目光似比以往还要薄凉。

之后的日子,他隔三差五会去扶疏楼睡下,却都是挑的很晚,尹三五几乎是半梦半醒的时辰。

是以尹三五体质日趋好转,却不见得真的与他亲近了多少,大多数时候,她睡着了他才来,她醒了他就早已离开,只有褥子上,还残存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离她化形的日子越来越久,却并未叫一众身在平和六界,闲得发慌的仙家们将她遗忘,这日,泷棽又百无聊赖地设仙宴,似无意地提了句:“两个月都过去了,以陵光神君的本事,那灵石仙胎也该调教得落落大方了吧?”

一石虽不至于激起千重浪,到底还是泛了点儿涟漪。

其中最为好奇的当属女娲娘娘,那灵石虽是送出去的东西,追根溯源却是出自她手,尤其琰护什么似的连她也不许瞧,显得她与其他人毫无分别,心中就多少有些不快。

琰虽然与她同辈而出,岁数却比她幼上大概几百上千岁吧,不甚记得清楚了,不过她视他如亲弟弟一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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