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没有,我没有胡乱瞎猜,其实之前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他有可疑之处了,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就在刚才,他的一句话彻底惊醒了我。”
纯淩问:“他说什么?”
我说:“他和我开玩笑的时候,提到了我的未婚妻,但是我上次见面的时候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我有女朋友的事。知道我们假扮情侣的除了小月和叶大雨,就只有赵雅之了,连白爱慈都不知道,他段玉流是怎么知道的?”
纯淩惊呼:“大块头那个电话!”
我点头:“没错,他只有这一种途径知道我和你假扮情侣的事情。这样想来的话,之前的很多疑点就可以解释的通了。首先,为什么我们第一次去卖玉的时候,他见到那块玉那么的吃惊?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小月的玉太过奇特了,可是后来想想也不对,那块玉很多其他业内人士都看过了,虽然也吃惊但没他那么夸张。他之所以那样,是因为他认出了那块玉的来历。
那群盗墓贼虽然盗墓很厉害,可是他们看样子不像是会和人心平气和谈生意做买卖的人,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替他们卖掉盗来古董的业内人士,说白了就是销赃渠道。而段玉流,就是那个销赃渠道。他们从小月墓里盗出来的东西,估计就是段玉流卖的,所以他才能认出同属一个风格的小月的那块玉。
至于雪宝斋的那个瓶子,估计也是段玉流卖给他们的。因为是盗墓所得,所以段玉流特意嘱咐过雪宝斋的老板不能轻易告诉别人来历。可是没想到雪宝斋的老板竟然以告诉我们来历为手段,引诱我和叶大雨出高价买那个瓶子。段玉流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回到雪宝斋,用两倍的价钱又把瓶子买了回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当时查了那么多监控录像,都一无所获的原因。因为,我们从第一步一开始,就把段玉流这些业内同行给排除了。其实,还记得吗?我们截取的监控录像里画面显示,段玉流在那期间去过不止一次雪宝斋,而且有好几次都不是空手。那个瓶子就是那个时候被他买走的,只不过他自己也是古玩店的老板,占了思维的死角,让我们没有想到而已。”
纯淩听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或许你错怪从小一直照顾你的那位师兄了。”
我说:“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个壮硕男打完电话向那个所谓的老板报告之后,我就接到了段玉流的电话?还有就是,他可能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师兄了。
我记得叶大雨第一次到他的古玩店里的时候就提到过,那里面的风水布置充满了险意。这和之前那个无比沉稳理智的段玉流,根本不是一个风格。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请风水先生弄的,可他后来亲自告诉我,那里的风水是他自己布置的。我不知道他退役后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很明显,他已经变了……”
纯淩问:“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要小心了!他对你那么了解,他要是想要害你的话……”
我摆摆手:“不,他虽然变了,但我想他并不想害我。他之前早就发现了我们一直在追查那批从小月墓里盗走的文物的事情,按理说有人在追这批文物,他身为老板应该第一时间通知那些盗墓贼,让他们来处理才对。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先是努力的劝我离开这个行业,然后又自己主动花钱买下了那个瓶子,为的就是让我们线索中断无法再追查下去。其实,他这么做,反而更像是在保护我。”
纯淩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手用力的抓住病床上的被单:“尽快出院,然后去他那里赴宴,我要和他谈谈。”
纯淩连忙阻拦:“这怎么行?如果他真是幕后老板,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看我们还是暗中想办法……”
我摇摇头:“他发现我在追查那批文物已经很久了,这期间他有无数次机会暗中杀掉我,但他都没有那么做。我估计这次他请我去赴宴,目的还是为了劝我离开。他从来没有暗中对付过我,我又怎么忍心暗中去对付他?
他现在可能已经是坏人了,是罪犯了,可是他终究是我的师兄!一个从小就护着我,甚至到现在还在想办法护着我的师兄!我已经亲手杀死了一个爱我的人了,我无法接受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纯淩沉默了很久,缓缓的说:“你去赴宴,是想劝他回头?”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纯淩:“如果……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呢?”
我没有说话,而是左右扭头寻找起来。终于,我找到了我的笛子,我靠坐在病床上,把笛子放到嘴边吹起了一首曲子。
那是姚晓之前多次吹过的那首曲子,我从来没学过,可是我已经会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