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兰说,“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她走到狗蛋儿跟前,蹲下身,温和的看着他,“狗蛋儿,你上我家来干啥?”
狗蛋儿吸了吸大黄鼻涕,哭咧咧的说,“我来找好吃的、找肉,找冰糖.....”
沈若兰有些无语了,说,“你想吃好吃的,让你爹娘给买呀,你家不是刚卖了瘦丫她们,不是有很多钱吗?”
“那些钱得留着买地给我娶媳妇花,上你家吃肉不用花钱,我奶让我上你家吃。”狗蛋说得理直气壮的。
瘦丫忍不住了,“呸”的一口吐在了狗蛋儿的脸上,“滚出去,回去告诉那个老不死的,我们有那多余的肉还留着喂狗呢,就算狗不稀搭吃,我们就扔粪坑子子沤粪也不给你吃。”
狗蛋儿用他那黑又亮的袖子擦掉了脸上的唾沫,大声说,“小贱蹄子,你敢吐老子,回头老子让奶来扇你大嘴巴子,扇死你!”
瘦丫磨牙,阴测测的说:“好啊,你叫那个老不死的来啊,看黑子咬不咬死她......”
“你敢?奶可恶了,能揍死你。”狗蛋儿歪着脖子继续威胁。
瘦丫冷笑说,“你让她来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吗?”
“她要是敢撵到这儿打我们,我们就让她把老命搭在黑子嘴里!”带娣叉着腰叫道。
“行了,别吵吵了!”
沈若兰打断了他们,转过头对狗蛋儿说:“今儿家里没做肉菜,我这儿还有几块冰糖,你拿回去吃吧。”
说完,从怀里(空间)里拿出几块冰糖,给了狗蛋儿。
狗蛋儿一看到冰糖,顿时乐了,接过冰糖就不及待的送到嘴边,张嘴就要往里塞。
“兰丫,别给这小畜生吃,喂狗都比给他吃强!”
瘦丫叫着,上前‘啪’的一掌打掉了狗蛋儿送到嘴边儿的冰糖,恨恨的用脚踩了几下,还往吐了几口唾沫。
狗蛋儿一看到了嘴边儿的冰糖被弄脏了,嗷的一声哭起来,边哭边骂,:“小贱蹄子,赔钱货,你们敢欺负老子,你们给老子等着!”
招娣冷笑说:“你也知道这是欺负人啊,想当初你往我们粥里吐吐沫、擤鼻涕的时候咋不知道这是欺负人呢?”
她们几个没被沈若兰买回来的时候,在家里经常被狗蛋儿欺压,狗蛋儿虽然年纪不大,坏心眼子却不少,常常以欺负她们取乐。
比如最长干的,就是往她们几个人的饭碗里吐吐沫,擤鼻涕、扣耳屎.....
家里穷,吃的东西都没有呢,又哪能让粮食被糟蹋,于是,被他祸害过的粥,老婆子还逼着她们吃下去,不吃就打!
看着她们被恶心、被逼的得直哭,狗蛋儿却在一边拍着巴掌乐。
沈大锤两口子和老婆子才不管她们是哭是笑呢,宝贝儿子高兴就好,几个丫头片子,委屈就委屈呗,就是委屈死,他们也不心疼!
要是她们稍微反抗一点儿,狗蛋儿就会大哭大叫,把老婆子和沈大锤引来打她们,不打得她们哭爹喊娘绝不罢手。
有时候,就算她们没惹到他,他就是为图一乐,也跑去告她们的状,老婆子和沈大春两口子根本不追究事情的真伪,只要小畜生哭咧咧的去告状了,她们几个肯定遭殃了,轻则不给吃饭,重则皮开肉绽......
今个把小畜生的糖扔到地上,吐吐沫,用脚踩,也是积攒了很久的仇恨猝然爆发的结果!
“哭啥?捡起来吃啊?”领娣幸灾乐祸的笑着。
从前她们的粥被他吐上吐沫了擤上大鼻涕了,家里的老畜生怕浪费了,就逼着她们接着吃,不吃就打,小畜生就在一边儿看着乐。
现在她想还回来,今个儿小畜生要是不吃,她就往死里揍他一顿,就像当初那几个老畜生打她们一样!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狗蛋儿听到她的话,没用威胁也没用打,盯着地上那几颗被踩到泥雪里的冰糖瞅了一会儿,竟蹲下身把那几颗冰糖抠了出来,用衣服蹭了蹭,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嚼了。
看表情,还吃得挺甜的,直吧嗒嘴儿!
真特麽恶心啊!
几个姑娘都被他这副吃相给恶心到了,沈若兰的眉心也突突了两下,忽然知道啥叫“人至贱则无敌”了。
对这种死不要脸的人,侮辱和嘲讽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就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你恶不恶心啊!”招娣龇牙咧嘴的叫起来。
“怎么说话呢?狗蛋儿还小,不知道啥是干净埋汰,等长大了不就知道了吗?”沈若兰埋怨了招娣一句!
弯下腰,温柔的对狗蛋儿说,“狗蛋儿,你先回去吧,我告诉黑子以后不咬你了,往后你想啥时候过来玩就啥时候过来玩儿,想吃啥我帮你颠倒!”
打发走了狗蛋儿,瘦丫闷闷的对沈若兰说,“兰丫,你干嘛对那个小畜生那么好?那小畜生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你就是把心扒给他也交不下他,他是不会领情的,不管你怎么对他好,他都认为那是应该的,要是你一旦对他不好了,他还会觉得你对不起他呢。”
这一点,瘦丫是深有体会的。
狗蛋儿小时候,瘦丫很疼爱他,整天抱着他哄着他,和所有做姐姐的一样,发自内心的爱这个幼弟。
结果呢,换来的就是他长大后无尽的凌辱、欺压、捉弄和打骂,在他眼中,这个把他从小抱到大的姐姐都不如一条狗,是他们家的下等生物,生来就是为了伺候他们,供他们使唤打骂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