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的兰儿她自己知道,要是兰儿觉得我配不上她,只要她跟我说一声,我自会跟她退婚的,要是兰儿没这么说,就证明兰儿没有觉得我配不上她,我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气急之下,张二勇把从前念书时学过的话(妄自菲薄)都说出来了。
淳于珟眯了眯眸子,嘲讽说,“兰儿心善,见你可怜,即便是有心退婚也于心不忍,可笑你还这般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竟还会以为兰儿会对你这样的人有情,当真好笑!”
这句话,一下子把张二勇刺激到了。
在兰儿面前,他本就有点儿自卑,家里的日子是靠着兰儿过起来的,而兰儿家的日子更是过得红红火火,让他仰望都难以望其项背了。为此,他也感到心慌,害怕,也一直在努力学习,想要提升自己,尽量不让跟她的差距太大了。
但是,不管他咋努力,都跟不上她的步伐,眼看着她越来越成功,跟自己的差距越来越大,他都自卑得快要把头低到尘埃里去了。
好在兰儿并没有说出什么,也从未动过跟他退婚的念头,他才有勇气跟她走到现在。
他想,既然自己配不上她,那就尽量的对她好,用全心全意的爱去弥补自己的不足吧!
现在,这个人犀利的戳到了他心底最脆弱之处,像戳到了他的伤疤似的,让张二勇一下子激动起来,愤怒的爆发了,“我是配不上她,但我会全心全意的对她好,一辈子忠于她,守着她,不叫人欺负她,要是有一天家里就剩下一口饭了,我情愿自己饿死,也会把最后一口饭留给她。”
“你呢?你自觉得配得上她,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把她当成待价可估的货物来交换,原来在你心中,她是有价可估的啊,可在我的心中,她却是无价之宝。”
“兰儿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在她心中,一颗真心远比你的荣华富贵要珍贵的多,所以她选择了我而没有选你,不然你也不会坐在这儿跟我谈条件了!”
张二勇是个木讷话少的人,但这下子却一口气说了很多,便是说了这么多,都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受,就又添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她心仪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还是死了心吧。”
这句话,让淳于珟顿觉扎心了,他阴测测的笑起来,“你是,说兰儿心仪于你?对吗?”
“没错!”张二勇回答的铿锵有力,毫不迟疑。
淳于珟嗤笑一声,一抬手,拉开了他身后车壁上挂着的布帘,一张栩栩如生的油画跃入眼帘,画面上的人fēng_liú绰约,美若舜华,正是坐在下面的那个他。
他凉凉的说:“这是她亲手给爷画的,既然她心仪于你,可有给你画像过吗?”
张二勇:“……”目瞪口呆。
“还有。”他笑了,笑容里有点儿邪恶,“爷前段时间患肠痈之症,是她担心爷,特意跑到爷府上亲自帮爷开刀,割掉了那段儿坏掉的肠子,又帮爷缝上皮肉的,哦对了,你知道是在哪开的刀吗?”
张二勇依旧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在知道她给他画像的时候,她就已经备受打击了,现在又听到她担心他,特意跑到他府上去给他治病就更承受不了了,原本黑黑的脸都有点儿发白了。
淳于珟看着他那副受了打击的样子,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用的扇子指了指小腹下方,一字一顿的说,“就、在、这、里。”
“兰儿不光帮着爷手术、缝合,手术后还亲自照顾爷,帮爷清洗伤口、换药,照顾的无微不至的……”
“你……你撒谎,兰儿她根本……不懂医术,她怎么会……”
没等说完,张二勇一下子又想起他的腿被野猪拱了那次,不就是她给自己开刀放脓的,还给了他很管用的白色药粉,说不定……她真懂医术呢!
看着张二勇一寸一寸白下去的脸,淳于珟乘胜追击,手肘拄在矮榻的扶手上,撑着头,不疾不徐的说,“知道兰儿这次是怎么回来的吗?”
没等张二勇回答,他已经再度开口:“是骑马回来的,马是爷送的,也是爷手把手教会她骑的!”
送她马!
又手把手教会她骑马的!
张二勇又受到重重一击,脸色更差了,脑中情不自禁的脑补出她跟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在一起纵马驰骋的画面……
本来心就痛得刀扎了似的,他还要继续补刀,“你跟她订婚这么久,可也曾跟你这般亲近过?”
“兰儿懵懂无知时跟你订婚,现在虽心生悔意,但念及从前的情分不忍伤你,所以才委曲求全,可笑你竟这般没有自知之明,还以为只拿一颗不值钱的真心就能配上她了,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
“兰儿已经从涅槃成凰,注定不能养在鸡窝里,更不能与鸡相配,凰与凤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鸡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对她肖想……”
……
张二勇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车里出来的,也忘记那辆马车是什么时候走的,就记着自己抱着头,蹲在路边好几个时辰,像一座雕像似的!
这几个时辰里,他空前痛苦、自卑,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似的,让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是呀,就这样的他,又怎么配得起她呢?他努力的念书、干活儿,又有什么用呢?他那点儿微不足道的进步,根本配不上她的霞光万丈,她值得更好的,就像刚才那个男人,富贵多金,fēng_liú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