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爹有一件事儿要问你。”
沈若兰从药吊子前抬起头:“爹,啥事儿啊?”
沈德俭踌躇了一下,说:“你回来那天,跟聂大夫上咱们家来那七爷是谁?”
这些天,沈德俭虽然没开口问她,但并不表示他把这事儿忘了,事实上,他非但没忘,还一直在心里边惦记着呢!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身上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霸气,还有一种血腥的煞气,就是能掌握人的性命的那种,让他情不自禁的觉得,那个人,就是住在他家对面儿的那位。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挺害怕的,以至于他好几天都不敢去正视面对,今天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问的。
沈若兰沉默了片刻,诚实的说:“爹,他就是湛王。”
闻言,沈德俭心猛地一缩,眼皮也一下子抬起来了:“兰儿,这是咋回事?你不是说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还纠缠不清呢?他是不是还对你揣着那份儿心思呢?”
沈若兰一看她爹有点儿急了,忙安抚他说:“您别多想,我是进山采药的时候在山里跟他偶遇到的,他师傅就是卧龙山棋盘寺里的和尚,那些幽灵草还是他帮我在棋盘寺后山采到的呢。”
沈德俭一听这话,更着急了,“这么说,咱们家欠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呗?”
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份人情,可叫他怎么还啊?往后不会就牵扯不清了吧?
“爹,您别急,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您别担心了。”沈若兰不想爹着急,急忙出言安慰。
然而,沈德俭内心的焦躁,又岂是她几句话能安抚得了的?
“你怎么处理啊?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对付得了他那样的大人物?再说咱们家现在还欠了人家那么大的一份人情!”
沈若兰见爹愁眉不展,如临大敌的模样,安慰说:“爹,您真的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湛王为人光明磊落,就算他对女儿有好感,也不会强人所难的,不然女儿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跟您说话,早住到王府的后院儿去了。”
话虽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沈德俭依旧感到不安,湛王现在虽然对他们还很客气,那也是因为对她闺女还存着那样的心思,要是他们一直不识好歹,一直拒绝他的好意,一旦他恼羞成怒了,顷刻间就能让他们全家灰飞烟灭,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慎重的考虑了半天后,他严肃的说,“兰儿,你往后尽量少出去,有什么事儿的话爹替你去做,不要跟湛王府的人往来,等你娘的身子好了,咱们就搬走......”
“行,爹,我听您的。”
要不沈若兰也打算等娘病好了就一家搬走呢,跟他住得太近,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跟他一刀两断也没那么容易,要是搬走了分开了,时间会慢慢的冲淡一切,也会冲淡他对她的好感和热情,她的生活才能恢复到从前的平静。
所以,爹这么说,她当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过,爹,我还真有点事儿得您替我出去办呢。”沈若兰说。
“啥事啊?”
“就是我在老家开的那些荒地,还没给人家付工钱呢......”
之前急着去给娘采药,家里那边儿开荒和挖鱼塘的工作都还没完成呢,雇了那老些人,工钱已经好久没结算了,得回去给人家结算去了;还有,二勇帮她雇的那些进山人每人的二两银子也没兑现呢,也不知有没有人找到人参花和幽灵草,要是找到了,还得另外付给人家钱呢!
娘还在病中,她得天天给她熬药做饭(好方便往药里饭里放泉水),一时半会儿的走不开,不如就让爹去帮她把开荒的收尾工作完成了,顺便再把大家的工钱给开了。
她把家里边儿的情况跟爹说了一下,沈德俭一听,立刻答应下来了。
他已经半年没回老家去了,心里边儿也惦记着呢,现在媳妇已经没事了,他也正好回去看看去......
父女俩计较停当,沈德俭特意上街买了些礼物,毕竟半年没回家了,好容易回去,咋也得给老娘和张大哥带点儿吃的用的!
第二天一早,沈德俭就坐车回往靠山屯去了,车行里雇的马车,一路上快马加鞭的,傍晚时就宿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
没想到,在这家小小的客栈里遇到了熟人!
“二勇,你咋来了呢?”沈德俭一进客栈,看见坐在客院子里乘凉的张二勇,顿时眉开眼笑。
他一向视张二勇为亲儿子,见到他自然高兴。
张二勇见沈德俭来了,急忙站起来问好,寒暄了几句后才说:“我惦记着二婶儿,过来瞧瞧!”
沈德俭呵呵笑道:“难为你还惦记着,你二婶儿的身子好多了,大夫都说没事了,这回多亏了你帮着采的人参了,你二婶儿和二叔这心里边感激着呢!”
张二勇低头笑了笑,说:“没事儿,二婶好了就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沈德俭手里的东西,帮他把东西都搬到了客房里。
倒腾完后,俩人又回到院子里乘凉、唠嗑,沈德俭笑呵呵的说,“正好碰上你了,要不叔还要去找你呢。”
“二叔,你找我干啥呀?”张二勇叫了一壶茶,倒了一杯,双手递到了沈德俭的跟前儿。
沈德俭看着孝顺的女婿,满意的笑了笑,说,“也没啥大事儿,兰儿说这次进山你帮她找了不少人,她要我把工钱捎给你呢,好让给你人家开支了,对了,还问你有没有采到人参花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