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赶在十五分钟前到了约定好的停车场,中年男子果然就站在电梯旁等她,一如在病房前一般,站得笔直的,犹如一尊雕像。
走吧。舒苒看着他,淡然道。
这边请。男子说完,半倾了下身子,便在前面带路。
这次的车子不像是席瑾城的风格,低调奢华的宝马7系。
舒苒没多想的在中年男子打开车门后,便坐了进去。
她也懒得问他带她去哪里,反正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车子里轻扬的音乐,挺抒情,也能让人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舒苒轻轻闭上眼睛假寐,昨晚她并没有睡好。
席瑾城的精力旺盛得能将人折腾半死,直到天方泛鱼肚白,他才大慈大悲的放她休息。
她很难想像,这样一个需求量高得超标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坚持近三十年不碰女人的?
她很清楚的记得,不止是他自己告诉过她,他跟她发生关系时,那是他的第一次,就连祖勤遥也曾口无遮拦的为这事盖了个证明章。
恍恍忽忽中,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
她的思绪里,一古脑儿的全塞满了席瑾城,遇到他开始到最后,所有有关她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
记忆里,曾有一片花海,种的全是罂粟花,舒苒最喜欢的花。
是父亲亲手为她种的。
后来不允许私下种植罂粟,父亲又忍痛割爱的全部拔掉,犹记得父亲在销毁那片罂粟花时,蹲下身子,目光中比她更不舍与难过:苒苒宝贝儿,别伤心,这种花虽然很漂亮,但是有毒。我们种别的花,更漂亮的,好吗?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舒苒却只对这种有毒的罂粟情有独衷。
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花。
罂粟花,渐渐的与席瑾城三个字,画上了等号。
爸,你只告诉了我,罂粟有毒,能不能告诉我,怎么防备跟罂粟花一样的男人?
舒小姐,到了,请下车。车子不知何时已停下,中年男子也帮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正站在车外等着舒苒。
舒苒眯了眯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才将目光落在男子身后那幢宏伟如皇宫般的建筑上。
这是哪?舒苒没下车,只是坐在车上,看着男子问。
席家。男子简短地回了她两个字,又做了个示意她下车的动作。
舒苒皱了下眉,席家?
为什么要来席家?
席瑾城说让她陪他吃顿饭,是要回来席家吃饭?
他想干什么?
她跟他的关系,需要见家长吗?
舒小姐,别让席先生等久了。男子催促了声,对于她如此磨蹭而不满。
哦。舒苒深呼吸了下,这才下车。
男子关上车门后,又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舒苒也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握着包包带子的手指无意识的抠着上面的皮革,透露着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踌躇。
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席瑾城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是带她回家里来吃饭?至少也要让她换件像样的衣服吧?
不管她和席瑾城关系怎么样,但长辈就是长辈,见长辈,怎么可以这样邋遢?
于情于理都不合,有失家教。
就在舒苒胡思乱想中,男子已带着她到主屋的客厅,指了下沙发位置:舒小姐,请坐,我去通报一声席先生。
好的,麻烦你了。舒苒扭着包包带子,却没敢坐下。
这里的装潢未免太豪华,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难怪席瑾城那性格压抑又冷漠,在这种没有一点点家的感觉的地方成长,会有温暖才怪!
舒苒感觉自己起码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双腿都发麻发胀时,才听到门口有响动。
循声看过去,为首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似乎刚运动回来,额头上还有着汗湿的痕迹。
跟席瑾城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颜值超标,身材也很高大。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分不清这男人跟席瑾城是什么关系。
男人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个把她从医院带过来的男子。
您好。舒苒朝进来的男人低头问好,虽然不知道他是席瑾城的什么人,但最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懂的。
舒小姐,请坐。席利重说着,走过来,坐在了主位上。
谢谢。舒苒等他坐下后,才在他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舒小姐开个价吧!席利重对她这种明明紧张到指甲都抠得发白,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冷静与礼仪而感到些许的意外,她整个人看起来,跟资料上的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女人
不!
应该说是女孩子,那双眼睛太清澈,完全掩藏不了东西。
开价?舒苒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舒小姐不是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你吗?应该已经想好了谈判的条件吧?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说,爽快点。说吧!只要你提出来的条件,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的。席利重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豪爽地说道。
这位先生,很抱歉,我没听懂您的意思。舒苒一头雾水,他确定是在跟她说话吗?可是他叫的分明是舒小姐没错啊!
这里还有她以外的舒小姐吗?
行,那我就说明白点。离开席瑾城,条件随你开。席利重也不管她是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