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非,你亲自帮我端药过来,谢……咳咳……谢……”躺在床上的沈宛新,看到严谨非端着药推开门。她费力的爬起身,苍白的脸上费尽全力扯出一丝笑容。要知道她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过自己的相公了。
原本灵气的眼睛,因为久病缠身眼眶凹陷,双眸无神;曾经挺翘的鼻子,因为双颊无肉显得更加的突出;小巧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尖尖的下巴越发的尖耸。
“宛新,你的药,被我倒了……”严谨非把药碗端平在沈宛新的眼前,慢慢举高,倾斜下去,一碗药完完全全倒在点燃的熏香上,俊俏的脸毫无表情。
“你,你为什么……大夫说,今天的药……”
“对,大夫说今天的药特别重要,所以我才要倒了它!沈宛新,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严谨非伸手捏住沈宛新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
“我听不懂你在……咳咳……说什么”
“听不懂?我已经明示暗示你多少次,而你,依然顽固不灵!”
“谨非,你在说什么?”
严谨非用力甩开她的下巴,使得宛新瘦弱的身子哐的一声撞到身后的墙。巨大的疼痛袭来,宛新忍住痛,奋力的想要起身,无奈柔弱的身子无法支撑起她的重量。
一丝腥甜从胃涌到口腔,并开始止不住的咳,宛新伸手捂住嘴。待咳声结束,她摊开手掌,鲜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掌心。
严谨非看着嘴角,手心均沾满鲜血的沈宛新,双眸没有一丝感情,“沈宛新你不觉得你很多余么?。”
“严谨非,你什么意思?”宛新伸手抓住严谨非的衣襟,因为久病越发纤细的胳膊显得苍白的毫无血色。
“什么意思?你就是我的绊脚石,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次机会。我说抬你的嫡妹为平妻,你不同意。你根本不识抬举,除掉你也是我无奈之法。沈宛新,你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自己!”
说罢,严谨非狠狠地抓住宛新的胳膊,宛新因为吃痛,贝齿咬住下唇,她昂起头与眼前的男人对视;炽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对方看穿,看他是一个怎样的恶魔。
这时门外施施然走进一位女子,身穿一袭水绿底绣翠竹的月华裙,一张肤光胜雪的娇艳脸庞,正在低头看着她“姐姐,你怎么吐血了?”
“沈如菲,原来是你!”
“姐姐,你现在才明白是我么?”沈如菲歪头轻轻依靠在严谨非的肩上“姐姐,你说你是蠢?还是天真?谨非要的是什么你到现在也不明白,你的存在只会让他成为同僚的笑柄。只有我可以祝他在仕途一臂之力。姐姐,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让位呢?”
沈宛新突然笑了起来,她平时的笑是温柔,现在她的笑狰狞的像个巫婆,自己最亲近的人同时背叛了自己。她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相信的爱情。
“姐姐,你也不是完全没有为谨非出力的。”如菲鲜红欲滴的双唇说出让宛新彻底崩溃的一句话,“你的女儿——萱儿,已经许配给三王爷了。”
“什么?不!为什么!她才八岁!”宛新不相信这个事情,她失控的摔下了床,爬到严谨非身边拼命拉住他裤腿,“为什么,为什么璇儿是你的女儿啊!”
“我的好嫡姐,她并不是谨非的女儿,她只是严家名义上的女儿,顶着严家嫡女的名头,就要为严家出一份力,不是么?我相信三王爷会好好疼爱我的外甥女的。”
“啊……”宛新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像一只失去了幼崽的猛兽,三王爷的恶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他府邸消失的女孩不计其数,萱儿必将被蹂躏致死。
“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对待萱儿,求求你们!我同意如菲做平妻,甚至你可以休了我,只要别让我的萱儿嫁给三王爷。”宛新一边抓着严谨非的裤腿,一边磕头,她头发蓬乱,声泪俱下的给这个曾经的枕边人磕着头。
严谨非大力的甩开宛新的胳膊,嫌弃的看这被扯皱了的裤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睥睨的神色说:“晚了,昨天萱儿已经被三王爷迎娶进门,你身体不适就没有通知你。”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看着远去的相公,沈宛新一口鲜血喷出口腔,染红一地石砖,她无力的瘫在地上。回想起这一生所受的折磨与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宛新凄惨的趴在地上,她痛恨自己,萱儿是哥哥的女儿,哥嫂临死前把萱儿托付给她养大,宛新便收了萱儿为自己的女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落入火坑却无能为力,她是全天下最失败的母亲。
“嫡姐,你不要在装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沈如菲长叹一口气,不屑地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沈宛新抬起头,绝望的看着自己最相信的嫡妹。“你说你不想嫁给旁人,我都同意你嫁入严府,而你……”
“而我?”沈如菲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慢悠悠的打开。“姐姐,你的一生真的是一个笑话啊,你我姐妹一场,妹妹不忍看你被病痛折磨,还有你这个病不是病,而是中毒。而这一切你猜是谁指使的呢?”说罢,如菲捏住宛新的下强迫她张开嘴,把致命的毒药倒了进去。
宛新在听到自己是中毒时已经放弃了反抗,她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慢慢吞下塞入口中的毒药。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可笑的是,她不知道为何曾经相公怎么就变成一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