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得了景宸耀的授意,那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想必凌王殿下知道,此处虽是属于缥缈楼的地盘,但是也是我家王爷亲自挑选的地方,殿下你想,王爷会没有任何的安排吗”
“你什么意思”楚殇恶狠狠的瞪着那人,身上已经充满了煞气,只因他清楚的知道,端坐在那里的景墨风,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那人蔑笑一声,用“你很愚蠢”的眼神看了一眼楚殇,说“楚护卫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啊,这话的意思还不简单吗王爷是想让小人告诉殿下一声,王爷早有安排,不管是那位安瑾郡主,还是另外一个女人,早已经被王爷送走了。殿下若是想要再见她们一面,还请前往云州城。噢,殿下该是去过云州城的,自然知道该往哪边走,不是吗”
“不可能”楚殇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鬼面后面的脸色却是一变再变,甚至忍不住要出手去扶住面色惨白的景墨风。
景墨风推开楚殇的手,直直的盯着那人,眼神骇人至极,吓得那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直到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上,才停下了脚步,此时他已经笑不出来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景墨风。
“证据。”景墨风只吐出了这两个字,带着几乎压抑不住的颤抖。
那人低着头,强笑道“王爷既然派小人前来,自然是有证据证明的,凌王殿下且看这是什么”
说着,那人从袖中拿出了一物,却是一样坠饰,或者说是一件项坠,与凌卿蕊戴在脖子上的项坠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次换做景墨风说出这句话来。
那人似乎也听出了他话中的颤抖,再抬头时脸上已然又带上了先前那种得意的笑,张口准备说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成想不等他的话说出来,对面的景墨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血雾直落在他的脸上,他被这一变故惊了一跳,又被脸上沾染的鲜血的温度给惊到。
那血,竟然如千年寒冰融化成的雪水一般,冰寒彻骨
那人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却在看到下一幕景墨风向后就倒的样子,弄得心情极为愉悦起来,嘴角忍不住开始上扬,只是他的嘴角刚刚上扬了一点点的弧度,寒光就劈面而来,骇的他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向一旁躲去。
“噌”的一下,刀光斩在了他的身旁,将地面砍出来一道深深的痕迹,那上面还有他的一缕头发
这下子是彻底把他吓坏了,什么也顾不得,蒙头就往门口冲去,只是他速度再快,又哪里能够快得过楚殇一张狰狞的鬼面赫然出现在他的前面。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人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抱着楚殇的腿哭嚎,“我就是个传信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不要杀我”
楚殇蹲身,将那人提了起来,就在那人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楚殇却是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项坠,大吼一声“滚”的同时,将他扔向了门边。
那人撞在门上才落地,还在地上滚动了两圈才稳住身形,只感觉自己全身剧痛,好似断了骨头一般,但是楚殇虽然背对他,却气势惊人,他连忙爬起来向外跑去,在手软脚软的还摔了几个跟头,才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当出了房间之后,那人整了整衣襟,耳边听到景墨风似是声嘶力竭的吩咐楚殇,前往云州城的声音,不屑的笑了一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王爷果然是料事如神啊,就是不知这一趟自己出生入死,会不会得到王爷的奖赏那人转眼就忘了刚刚的疼痛与恐惧,疾步离开了缥缈楼。
房间里,楚殇握着那个项坠,看着赶来给景墨风诊脉的贺明风,然后看着贺明风跳脚大骂,冲出去拿自己的药箱,楚殇几乎是哆嗦着来到景墨风的床前,对上的赫然是景墨风那双一片死寂的眸子。
“殿下”
楚殇知道郡主对于殿下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可是这明显是景宸耀的阴谋,郡主和柔妃娘娘明明是落下了悬崖,怎么可能会在景宸耀的手中
当时他顾着殿下,的确没有来得及去查探,可是飞扬少爷和清星阁的人来的那般迅速,很快就下崖去查探了,如果景宸耀真的在悬崖下方做了布置,他们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察觉
楚殇想要劝说景墨风冷静,想要说这都是诡计,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劝,他不说不劝,心里却又憋得几乎要爆炸了。
只不过,不用他劝说,景墨风微微勾了唇,露出一个与凌卿蕊相似的笑来,只那笑只停留在唇边,眼底依旧幽深思及,他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话。
“啊啊,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楚殇下意识的应着,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他不是没有想到过,殿下智谋不在他人之下,或许会识破景宸耀的诡计,也想过殿下关心则乱,明知是陷阱也要迎上去,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殿下的第一句话,会是
“回来。”
身后又传来一声,楚殇木然的转身回去,只当景墨风还有什么吩咐,却见景墨风伸出手去,将楚殇握在手中的项坠扯了出来,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这才挥手让楚殇下去。
举起手来,景墨风看着项坠,项坠晶莹的光芒,带着一丝暖意,映在景墨风的眼中,却是温暖不了他眼底的伤痛。
阳光洒落茅草屋,屋中的驼背老人和圆脸汉子,也就是二柱,却是满脸沉痛的盯着炕上的小女娃,他们身旁是囡囡,眨巴着眼睛盯着另外一位,已经苏醒过来,却下不了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