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脸上，直照进燕脂心里。她伸了伸懒腰，异常满足，这一觉是她近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了。
出了房门，风中浮动的花香钻进燕脂鼻子里，她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卫璇正坐在院子里批着奏折，也不知道易安他们是什么时候将这些送来的，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走过去，轻轻坐在他身边，就那样用手撑着脑袋傻傻地盯着他看，嘴角挂着压也压不住的弧度。
认真的卫璇，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燕脂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她听着他的传闻长大，便将他装得满心都是。真的不敢相信，此刻他就在自己眼前，还对着自己笑……
诶？
见她终于回过神来，卫璇一声轻笑，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想什么这么入神？”
燕脂羞红了脸，躲闪着不敢看他：“没、没想什么。”
真是的，怎么看着看着就出神了呢，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取笑自己了。
目光落到他放在身边的折扇上，她随手拿起，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的。”
卫璇手一顿，对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传闻啊，你那么喜欢去泽艺堂，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喜欢那些能歌善舞的女子。”燕脂叹了口气，“琴曲舞艺又偏偏是我最不擅长的。”
她突然又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得卫璇想发笑，但他到底是忍住了，又问她：“那为什么还要进宫？”
“因为那毕竟是传闻啊！”燕脂有些激动，“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
卫璇忍不住了，轻笑声从喉间溢出：“是，传闻不可信。”
他一把将燕脂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轻声问：“那现在呢？现在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可知道了？”
燕脂坐在他腿上，有些不大敢动，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给自己找着退路：“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她说着就想站起来，却被卫璇按住。他埋首在她颈间，温热的气息让燕脂总忍不住想缩脖子。良久，她听见他舒了口气，又听见他道：“我不偏爱琴曲舞艺，去泽艺堂不过是无聊罢了。总要有东西来打发时间不是么？”
“嗯……”燕脂又缩了缩脖子，同时再一次尝试着站起。
“老实坐着。”卫璇低声制止，“不然，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卫璇每日下朝后便会来陪着燕脂，陪她一起打猎垂钓，一起采药晒茶，虽是最平凡的日子，却是从不曾有过的满足。
他们耽于这险些错过的美好，溺于这来之不易的美满。他们以为，往后的一生都会这样度过，有茶、有酒，有此生挚爱；有星、有月，有半世温柔。
但，不过是以为而已……
夜晚，燕脂热得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数着天上一闪一闪的繁星。
卫璇轻轻绕到她身后，手臂环着她揽进自己怀里，开口是比这夏天的夜晚更为惑人的声音：“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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