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寂静无声,夜已深,折腾了许久,众人都已经疲乏不堪,秦越渊独自坐在床榻边,轻轻的将她扶起身来,翠绿色的药匙在烛光下闪着微光,一勺,一勺的将汤药送到她的嘴里,睡着的她好像更听话,虽然眉头微皱却很乖的将嘴里的药汤咽了下去。
他将药碗放下,侧靠在床头上,伸手轻抚般的将她耳边碎发拢了拢,烛光映照下,苍白的脸上是淡然的平静。他的手忍不住沿着她的眉间滑了下去,划上了那秀挺的瑶鼻,划上了那樱桃般的朱唇,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深情地一吻。他又侧了侧身,半躺着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呢喃着。
墨清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一个少年厚重的手一直附在自己的手上,那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一点温热。那个少年好像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柔柔的说着一些话。这些话忽远忽近,飘渺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阿清,我喜欢别人叫我阿越,以后只有你叫我阿越好吗?
阿清,我承认我是个坏人,我一直记恨着小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所以当我再遇见你时,我很想报复你。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原谅我好吗?
阿清,我给你吹笛子听好吗?我最喜欢和你合奏。
阿清,我好想和你牵手并肩而游,看这世间芳菲锦绣。
阿清,我发誓,这一世我必生死相随。
阿清,你醒来好吗?
趴在床边上的秦越渊被云逸安拍了拍肩膀,他去最近的城里请来了大夫。秦越渊抬头,揉了揉眼,赶紧侧身给大夫让了让位置,将他握紧的手轻轻的从被子里拿出,那只纤细的手仿佛比以往更瘦了几分,他又坐在那里捶打着已经发麻的双腿,云逸安伸手将他从地上一把拉起。
那大夫探了探脉息,又在那瘦弱的手上使劲按了按,看的秦越渊感觉整颗心都被揪的生疼,双手不停的搓着。
“夫人中毒不深,而且这毒差不多都解了,只是”秦越渊立刻打断了他说道“先生请借一步说话”说着走出了门外,讲房门关上。
“只是,夫人这辈子都要顶着这入骨的寒霜,恐难治愈。
我再给开几副药,等夫人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往后都要注意莫要受了冷。”大夫低声的说道。
云逸安听完大夫的话,不禁吃了一惊,张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没有开口,秦越渊倒是很平静,作为神医的关门弟子这些怎么可能诊不出来,可是他还是不死心,非要别人告诉他,自己才愿相信。
他默默点点头“大师兄帮我送送先生吧”
他望着大夫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迎着风有些微红,却强迫自己嘴角却划出了个弧线,转身向屋内走去。
他端起手中的青瓷茶杯,将杯中的水浇在了炭盆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弥漫着一团水雾,屋子比刚才更加闷热,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大片,却仍旧淡然的用茶水将火盆挨个浇了一遍。
回过神来,又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床边,喂给了床榻上的人。慢慢放下,将锦被紧了紧,微笑着坐在床边望着眼前面容娇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