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点点头,一路上有听到侯博骞断断续续的说些,他们被追赶,被捉住,被逼学武功,但是学刺绣这事他倒是绝口不提。
“月娘人很好,虽然起初对我们冷冰冰的,相处久了会发现她也只是个可怜人。她还为我做了件衣裳,她的刺绣手艺很好,绣的东西都是栩栩如生,待我也如自己的孩子般,虽然仅仅几日,我第一次觉得有娘亲的感觉真好。”秦越渊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又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墨清将手中快要烧完的枯枝投入火堆之中,火焰闪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她对女红一无所知,没有人教授,也不曾想学。别人都说男子的择妻标准都是根据德、言、容、工来衡量的,她这辈子注定不可能嫁与他人,她要完成父亲的遗志,重振看山楼,完成义父海内升平,路不拾遗的目标。不曾有过动摇,即使有几次命悬一线时也不曾有一丝后悔。
“其实我可以”墨清声音细微,若不是秦越渊离的近且正看向她,怕是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可以”秦越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墨清满脸的疑惑,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吗?为什么不可以,可他明明刚刚不是还表示很喜欢擅长针黹的女红巧手?
“我把你当夫人,你怎么想要当我娘?再说你绣出的东西怕是不能入眼”秦越渊睁大了眼睛望向她。
墨清心中的怒火好像又被点燃,她有些诧异自己的情绪竟然会被眼前的人轻易地撩起,义父教她的淡然自若早已抛之脑后,伸出手指着他叫道“秦越渊你”。
秦越渊眼看情况不妙,立刻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如冰块般寒凉,本要逃离的手被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原本嬉笑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不必为我勉强自己,也不必对自己那么严苛,事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其实那几日我也学了些,技艺高超不敢说,但为夫人缝缝补补还是可以的。”
墨清微微波动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深邃的双眼晦暗难解,语气有些讥讽的说道“我不会为你改变”
秦越渊闻言愣了下,而后微微一笑,看不出一点不悦“那就好”
伸手拦腰将墨清横抱了起来,径直向马车走去,她好像没什么重量一样,总让他有种抱着羽毛的错觉,风一吹,她就会飘走,自由自在的翱翔,飞到天涯海角,飞到没有他的地方。“你要干什么!”墨清眉头紧皱,身子极不自然的动了动。
“你该休息了”秦越渊没有望向怀里像受了惊的小刺猬一样闹腾的人儿,脸上却挂着他一如往常的笑容。
他轻轻的将她放进了马车里,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又顺了顺被栓住的马儿,喂了点草,让它莫要惊了车中的人。
墨清迅速的钻进马车里,静静地躺在绒软的棉被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你与他终会陌路。
夜已深,一切都归于宁静,看似平静的一切却又暗流涌动,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他却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