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住的地方在鹿鸣城的紧北边,已经邻贴着城墙根,荒草夹道欢迎着他们,年久失修的危房摇摇欲坠,看的人胆战心惊。
秦越渊踏着凹凸不平的黄土,走进满是尘土的房间里,四面的墙都已经龟裂,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用泥土垒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妇女,脸色蜡黄,双眼紧闭。小离拉着他来到床边,满眼期待的望着他说道“求求您救救我娘”
秦越渊探了探床上人的脉息,微弱无力,不过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因为感染了风寒没及时就诊,拖了许久,又滴水未进,身子极为虚弱。
“没关系,别担心,喝几副去风寒的药就可以,再进些米水,很快就可以恢复。”秦越渊说着抽出了根银针扎在了妇人的合谷穴。又转身向云逸安说道“烦请师兄去城里抓些药,红枣、桂枝、二两,白芍、炙甘草、生姜各三两”云逸安一点头,便向城内跑去。
“侯博骞,你,说的就是你”秦越渊指了指他说道“把他们院里的枯树砍了,弄些柴火,再打桶水,我好煮药”
侯博骞堂堂一侯爷,在长安城可是尊贵无比,现在竟要劈柴担水,墨清看不过去,便说道“我来吧”。
“夫人你让他干,他一大老爷们这点事情都做不来吗,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侯博骞再心不甘情不愿此时也要老老实实的干活,不然就成了秦越渊口中的不是爷们,气的他简直要炸。
云逸安来回共用了半个时辰,看来路上一定用了轻功。秦越渊坐在院子里煮着药,小离就蹲在他的旁边寸步不离,目不转睛的望着药锅,搞得好像他的视线一离开秦越渊就要往这口锅里下毒一样,秦越渊无奈的微微一笑,这小家伙很像小时候的自己吗?
小离乖乖的坐在那里,小声对秦越渊说道“我没有钱,但是只要你能治好我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逸安疼惜的看着他说道“没关系,我们不用你还的”
秦越渊歪着头指着云逸安说“他的不用还,我的你要还,记得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饭,人要靠自己活着,不要心存侥幸,没有几个人像我师兄一样好。明天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直到你母亲病好了为止。”
“你连小孩子都要压榨,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侯博骞戳着秦越渊的脊梁骨说道。
秦越渊只是笑笑也不说话,随便侯博骞在他耳朵边口吐白沫的耳提面命,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决定。
小离认真的点点头,回了一句“好”
“夫人,这药你来喂,我不方便”秦越渊将手里煮好的药递给坐在床边的墨清。
“你有何不方便”墨清疑惑不解
“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敢”秦越渊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
现在说的冠冕堂皇,当时喂自己喝药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了呢,墨清心里暗暗说道。一想到那夜的情景实在让人难为情,顿生一丝尴尬,很快这尴尬就化成了一股冉冉而升的怒气,一脚踹在了秦越渊的腓骨处,秦越渊当即摔了个屁股蹲,而她手中的药只是在碗里晃了晃,未洒出一滴来,看的小离先是一惊,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秦越渊揉了揉腿肚子站起来坏笑道“夫人这是害羞了吗?”
说完赶在墨清抬脚的瞬间闪到了一丈开外,“夫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着一溜烟的从屋子里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