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的目光扫过提问的记者,细长的眼眸之中仍然温和,只是眼眸之中的雾气更重了。
“想必关于这个角色或者我本人,大家还有些共同的疑问,这样,不如集中到最后一起。请大家先对其他问题进行提问,我最后一个作答。”沈逸话语温和面带笑意,一时之间让提问的记者挑不出毛病来。
记者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反驳沈逸,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徐文见此说道:“听说沈逸一向都是这样,很难让采访的记者可以从中挖掘到什么猫腻儿,回答问题向来简洁,能避就避,实在是让众多的记者咬牙切齿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苏浅听言微微一笑,看来温和的人以温和的好处。至少,拒绝什么人的时候,对方不会因为拒绝而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因为沈逸之前的一番话,后面的记者在提问之时都果断地将他跳过了。
众记者踊跃提问,一时之间现场气氛变得十分火热。
徐文端着摄像机对现场的场面不听的进行拍摄,苏浅跟在徐文的身后目光却落在沈逸的身上。
此时沈逸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完美的表情之上看不出丝毫破绽,看似完全的温和无害。但是看现场记者没人挑战他的权威向他提问的情况,便可知道他的话语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个人绝对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
为了找到合适的拍摄位置,徐文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竟也穿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苏浅也跟他一起走到了最前面,到了沈逸的眼皮子底下。
苏浅抬头看向沈逸。
沈逸似乎有所察觉,当下也看向苏浅的方向。没想到沈逸会看向自己,触及到沈逸雾一样意般的目光之时,苏浅下意识看向别处。
沈逸的目光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注视着苏浅,神思跟着走远。
自从第一次见到苏浅,沈逸就隐隐约约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地,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他在年少时,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
那是在记忆中的一个午后,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男孩,出现在沈逸14岁的生命之中。
当时,沈逸被母亲关在地下室之中。地下室中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可以透进来一些光线。
被关在地下室这样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是他时常经历的。
沈逸的母亲是那个沈家男人的婚外情人,这个身份注定让她不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而她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能够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和他携手并肩。
在沈逸童年的记忆中,母亲见到自己总是充满着笑容和希望。沈逸从懂事开始就知道,母亲希望凭借自己,顺利的成为那个男人的正妻,但是,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生而产生任何的改变,一次次的拒绝令母亲心灰意冷。
后来,沈逸的母亲慢慢的想明白了,所谓的爱情,所谓和妻子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所谓和妻子之间只是利益的交割这样的话语,无非是用来骗她的。当她知道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妻子离婚之时,她就陷入了一个半癫狂的状态。
在她还没有发疯的时候,她常常给沈逸讲一些关于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沈逸觉得自己的母亲可怜又可悲。
大学毕业之后的母亲,因为所谓的爱情,成了那个男人婚外的情人,随后生下了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能和那个男人携手并肩,共同走在路上。却不想,那个男人对她只是一时新鲜,真正的妻子还在家中。他不可能因为她而和妻子离婚。
或许在那个男人的眼中,母亲她做这些无非是图他的钱财而已。沈逸却知道,母亲是真的在爱着这个男人,也许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可能是因为他的富有而动心,但是,而后在漫长的岁月里,她却是真的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
之后的几年,随着沈逸慢慢的长大,母亲也越发的年老色衰,不再具有年轻的容颜,男人刚开始的一腔热情也已经支离破碎。
那个男人越来越少的出现在他们母子的面前,到最后,一年到头也难以见到他两次,而每次来,他都只是将钱交到母亲的手中,待不到多长时间便转身离开。
意识到男人对于自己再无半分轻易,沈逸的母亲终于疯了。
安静的时候,她会给沈逸做饭,会继续充当一个好母亲的角色,而发疯的时候她就对沈逸拳打脚踢,将他反锁在屋子里,对于这样的事情,沈逸逐渐变得麻木。
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下午,沈逸再次被母亲关进了小黑屋。当他透过狭窄的地下室窗子向窗外看去,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站在阳光里,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他发现了透过天窗向外看的、被囚禁在小黑屋中的沈逸,随后跑到窗边,对着里面的沈逸说话。
就这样,两个人慢慢熟悉。
在那之后,每次被关到小黑屋之中,沈逸便会期待那个抱着小黑猫的男孩的出现。
母亲最后一次发疯的时间格外的长,沈逸整整在小黑屋里面被关了三天三夜,在此期间,母亲没有给他一杯水或者一点吃的。沈逸之所以还能保持清醒,是因为小男孩时不时的送过来的一些水果和饭菜。
沈逸恍惚觉得,他比阳光还温暖。
在第四天,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之时,沈逸见到了那个男人,同时也得到了自己的母亲已经因病去世的消息。
在葬礼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