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警察先生。”周太太笑着和白监兵打招呼,优雅的坐在棕咖色的欧式真皮沙发上,随手拿起大理石茶几上的镂空白瓷大肚子茶壶,往配套的茶杯里面倒上茶水,递到白监兵的面前。
“谢谢。”白监兵暗暗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番。她皮肤保养的很好,虽然已有四十出头,皮肤却很紧致。她个头不高,身材也并不标准,只是骨架偏小,远看显得比同龄人显小不少。她的妆很淡,只涂了一点淡淡的口红,眉毛修的弯弯的,并没有画。头发染了浅栗色,披在肩上,发尾向内弯曲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更显年轻。她身穿一件深蓝色连衣裙,微露肩头,俏皮而不失端庄,做工精细却又不显华贵。整体来说,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未经岁月蹉跎的大姑娘,唯独说话的声音略显浑厚,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周太太大约是见到了白监兵打量的目光,笑着一边为自己倒茶,一边解释:“我是晴柔的好朋友。最近晴柔心情不好,我常来陪她。警察先生如果有什么想问晴柔的,不如先问问我。兴许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晴柔就是桑葚的妈妈。她叫白晴柔,护士出身,在医院工作的时候遇见了桑葚的父亲桑浮洋。桑浮洋当年30岁,已经小有身家,将只有24岁的白晴柔娶到了桑家。白晴柔嫁到桑家后很快就怀上了桑葚,于是便辞去了工作,从此过上了全职太太的生活。
白晴柔本人和名字一样,柔弱、敏感、温顺,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只适合做被藏在金屋里的富太太,经不起外界的一点风浪。
资料只介绍了这么多。关于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周太太,白监兵毫无头绪。
“周太太,您是白女士的好朋友,想必对白女士的女儿,也就是过世的桑葚的情况,想必应该有所了解。”白监兵问。
“小葚那个孩子……”周太太微微皱起了弯弯的眉毛,接着发出一声叹息:“哎!自打她生下来,晴柔为她操碎了心。什么都为她着想,都为她安排。可是小葚就是不听话,小时候就跟男孩子一样调皮捣蛋,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好好的漂亮姑娘,总是和一帮小混混们待在一起。晴柔真是可怜。”
她说的很坚决,完全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白监兵点了点头,拿着笔和纸像模像样的记录着。
“那么您知不知道,在桑葚去世之前,她所在的班级里面曾经发生过一场意外事件?”
周太太闻言瞪着眼睛立马回应:“当然知道啊!当时还和小葚扯在了一起。小葚的同学们之间都在传,说两个人本来是好朋友,可是那女孩和小葚抢男朋友,所以小葚对她有积怨,就设计害死了那女孩。可是小葚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虽然孩子有些糊涂,但是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白监兵始终观察周太太的神色。她说话很自信,语气也总是很笃定,不知不觉就容易让人信服。
那位柔柔弱弱的白晴柔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位自信强势的朋友。要说性格相投,实在有些牵强。然而周太太既然说自己是看着桑葚长大的,那么两人也算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了。
这感觉说不上的怪异。白监兵决定透露点消息,试一试这个周太太。
“周太太,可是有证人提供线索,说陈诗诗,就是那位发生意外的女孩,在坠楼之前,曾经接到过桑葚的约她去天台见面的电话。”
“什么?”周太太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有这样的事?”
白监兵看得分明。那不是意外,不是惊吓,不是喜悦,也不是悲痛。
那是一瞬间的犹豫。
“是的。”这一瞬间,白监兵下定了决心要继续试探下去。“桑葚约陈诗诗去天台。陈诗诗去了天台,紧接着就从天台上摔了下来。可是许久未去上吉他课的桑葚那个时候却忽然去了吉他班。”
他顿了顿,看了眼仍然在犹豫的周太太。
“陈诗诗显然不是被桑葚推下的天台。可那天是桑葚约的陈诗诗,并且二人之间有积怨。我们之前做过一些调查,桑葚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些社会上的人。这些人现在已经被查出沉迷于吸毒。你说会不会是这些人为了钱,受雇于桑葚,成为了桑葚复仇的帮手?”
周太太的视线朝着楼梯瞄了一眼。在楼梯的拐弯处,挂着一幅桑浮洋夫妻的结婚照。照片有些年头了,但是上面的二人都很年轻,笑得很是幸福。
她垂下视线,嗓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重重的摇了摇头。
“不会。那些女孩是不会为小葚做这种事情的。小葚自从被晴柔发现吸毒后,零花钱就被控制的很紧。她自己用都不够,怎么可能去雇别人为她杀人?”
“所以说,桑葚吸毒这件事,白女士早就知道?”
“是的。从一开始小葚犯毒瘾,晴柔就发现了。晴柔一直对小葚格外上心。小葚一有一点儿不对劲,她都能马上知道。最开始晴柔知道小葚吸毒的时候,只告诉了我一个,还偷偷瞒着浮洋大哥。她没收了小葚的零花钱,又不忍心看小葚忍受痛苦。于是她隔三差五的,会给小葚一点钱去买药。后来浮洋大哥知道了小葚吸毒的事,非常恼火,和晴柔大吵了一架,甚至要和小葚断绝父女关系。”
“是晴柔低三下四的恳求,才让浮洋大哥忍受了这件事情。晴柔她,真的很爱小葚这个女儿,总是把小葚的事情挂在心上。从小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都是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