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他索性扔了手上的折子,再次将那纸页儿拿了起来。这是问夏从宫外给他递进来的一个消息,上头写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楚恒的心却因为这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反反复复的有些个激动又有些不安着。
焦国人认为如今大晋军队驻扎边境,焦国与大晋的谈判一直没有结果,全都是因为甄玉卿在从中作梗,所以欲故技重施,买凶杀人,而且他们连动手的时间都决定好了,就是在初八祭天那一日。
这让楚恒想到了去年正月初八的那场截杀,一时间他的眸色暗沉下来,焦国不除,他这一腔心头之恨无处去消,只是如今要对焦国开战的话,还是差了一些理由呢……
初一这日甄玉卿依着惯例给楚恒过了个生辰,也是只有今日,楚恒才找回了些许少年人的开朗活泼来,缠着甄玉卿叫她给自己讲小时候听过许多遍的安徒生童话。
甄玉卿瞧着这样的楚恒,想到明年,甚至于从此之后怕是再没机会给他去过生日了,便是什么都由着他,不过也是因着楚恒现在成亲了,他的生辰也就没法子自己想怎样就怎样,还得分些时候与宫中的妃子一起,接受她们的各种祝寿礼仪。
因此刚到酉时末刻,甄玉卿就告退离开了皇宫。
近些日子楚恒的心情一直都不错,所以饶是甄玉卿不能陪他到晚上,让他有一些不舍,也还是很快恢复了良好的心情,连带着看着几个总觉碍事的女子,也没了往昔的不耐。
那日因为擅闯御书房见到了不该见的事,害死了小悠,沈清怡沉默了两日,便是又恢复了寻常温婉和善的模样,对外楚恒并没有说小悠是因为刺探机密所以被处死,毕竟沈清怡是沈家的人,若是闹了个沈家人都窃取国家机密,不是变相要逼沈家军造反吗?
所以楚恒再蛮横,也还是没傻到这个程度,当然沈清怡也不傻,所以那日之事就这么轻飘飘揭了过去。
至于宫中其他人,多多少少也知晓那日御书房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知晓的都不太明了,加之宫中本来就禁断瞎打听这种事,聪明一点的都会把事情搁在心里,不会到处瞎问瞎说,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
当然,就算他们想要打听,大概这时候也是没法子知道些什么的了。毕竟这种事情,楚恒是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到别人去揣度的。
这是楚恒与自己几个妃嫔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在寻常人眼里‘第一个’总是要特别一些,需要用别致的仪式感来祭奠,使得之后的日子能够清晰的想起当时,所以几人轮番上阵各展己长,又是让楚恒贡献了大半晚。
不过大体是因为心情愉悦,他愣是陪着众人娱乐到了最后,末了还选了琴技不算最出挑,装扮不算美艳的沈清怡侍寝。
大体是那一日已经用完了沈清怡所有的惊讶,所以今日如此被楚恒优待,她也依旧保持着她原有的温婉与平静,恭迎楚恒去了自家宫中。
“知道今日朕为何偏偏挑了你吗?”就在沈清怡伺候楚恒更衣的时候,楚恒莫名问了她一句。
“臣妾愚钝”沈清怡垂眸敛目。
“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楚恒似乎是笑了一下,带出些微的酒气。
沈清怡拿着他换下的衣裳往后退了小半步,心里苦笑片刻,“皇上抬举臣妾,抬举沈家,这是臣妾的福分。”
瞧着进退有度的沈清怡,楚恒微微挑了挑眉头,片刻后才平静的说道:“你心里清楚便好。”
沈清怡依旧敛着眉目,因而楚恒没瞧见她眼中一瞬即逝的怨毒。
在替楚恒更衣的时候,沈清怡从他的衣物里发现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页,她不露声色,伺候着楚恒歇下。因着之前惯例,楚恒虽然宿在她们房中,但都是一人待一个屋子,绝不会碰任何人。
也是因为这样,半夜里沈清怡才敢蹑手蹑脚的去拿了楚恒衣袖里的那张纸,只是当她看清纸上写着的东西时,心里的震惊,几乎伴着她那突突跳动的心脏一同将她震傻当场。
只是当那份震惊消退之后,她心中又莫名的升起了些许的痛快来,然而当她弄清这份痛快是因为她内心里竟然深深怨恨着甄玉卿,而在想到他会被人杀死的时候,她心里所涌现出来的情绪时,她又有些惊慌起来。
不过这惊慌大概也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她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境遇,想到了惨死的小悠,这一切的一切统统在于甄玉卿。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不会心如刀绞,若不是因为她,皇上也不会变成这样而自己年纪轻轻便成了个守活寡之人,若不是因为他,小悠也不会死,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回到京城这个地方,若不是因为他……
怀着诸多复杂怨恨的情绪,沈清怡再次躺到了床上,如今皇上既是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是不会让焦国那些人得逞,也就是说,甄玉卿根本不会被杀,他不会被杀吗……
想到这里,她有些遗憾又莫名的还觉得松了口气,这个情绪折磨着她,拉扯着她的情绪,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闭上了她那带着些许红血丝,却清冷又藏着些许恨意的眸子。
过了年初一,转眼就到了初八这日,因着去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