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爆怒了,顺着人潮飞过,一连又是几掌打出,数头双翅熊罴幻化而出,嘶吼着向人群扑去……
登时山谷中如同人间地狱,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与狂喷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于山谷的上方集聚成厚厚的血云,继而血雨飘洒而下,人人浴血,状如恶鬼……
凡人百姓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发自心底的胆寒,让许多人意识开始模糊,丧失了神志,陷入了颠狂,更加疯狂的奔跑和嘶吼……
汹涌的人群将高墙推倒,继续向前冲击着,随之又将拍卖场的高台推得摇摇欲坠,继而轰然倒塌。
一切阻挡在人群之前的物体,都如怒海中的浪花般消失不见,直到撞到迷阵的那层无形的光幕。
人群一次次的冲撞,都无法撼动光幕,摧枯拉朽的人浪,在其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迷阵无损分毫,凡人的所为就如婴儿撼树……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迷阵中射出,冲天而起,将山谷上空的血雾击得粉碎,向四处飘散……
旋即又化做一层庞大的光罩向谷中罩下,白光柔和地射向每一位凡人,一股清明而又荡尽暴戾之气的光芒,令上百万的凡人从颠狂、恐惧、嘶吼中摆脱了出来,眼中重获清明……
褐衣男子头次见到迷阵的威能,心中胆寒,一时间不敢再次出手,站在空中,手足无措……
山体中的古塔内,白崇似有所感,望着将裂魂鞭已舞得神鬼莫测的修罗女。
“弟妹,迷阵又再感应出手,镇压阴邪暴戾之气,你不想再看看那小子,也不怕他再次遇险?”
修罗女手中一颤,裂魂鞭只是缓了一下,随即又再次挥出,快如闪电。
“有什么好看的,想来又挑得修士间大战,坐收渔利呢,迷阵看不过眼,这才出手制止……”
白崇摇头叹息道:“弟妹呀,你真打算他离开此地,才出去见人,这情之一字可是愈压愈强,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嫁都没了机会……”
修罗女没有答话,反而将裂魂鞭的威力发挥到极至,惊得空中的灵兽纷纷躲避,生怕触了霉头……
她的眼中到处是李尘枫的身影,凌厉的裂魂鞭撕裂着自己的灵魂,驱散着心中魂牵梦绕着的那个少年……
此时迷阵之中,两道身影飞出,当先一名修士凌空大喝。
“司凌天,你身为血云宗南宗的宗主,竟肆意屠戮凡人,至数万百姓惨死,天道何存,人心何在!”
百万凡人听到残暴杀害自己亲朋好友的仙人,居然是血云宗的分宗主,尽皆哗然,眼中喷火,虽不敢妄动,心中却已是怒火滔天……
褐衣男子脸色冷了下来,阴森道:“徐天行,此地乃血云宗属地,还轮不到你来议论是非,还是回你的魔月宗耀武扬威吧!”
徐天行冷笑道:“修士之争不涉凡人,老夫又如何说不得?龙蜴百姓敬仰、供奉着血云宗,却遭屠戮,难道你竟无一点恻隐之心?”
阎继宗看着两人争执,虽也不齿司凌天的滥杀,可对徐天行这种贬损血云宗,趁机拉抬魔月宗声誉的做法更是不满。
“徐师兄此言差矣,司宗主只是击杀国贼心切,有所误伤也在所难免,又岂是不知怜悯百姓之人,还请徐师兄慎言,否则,引至两宗纷争的罪责,恐怕就连你也无法担待……”
徐天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自己挑拨凡人和血云宗之间对立的目的已然达到,从上百万凡人眼中的怒火就可以看出,仇恨的种子已然种下,就更无需多言,司徐两人的联手,可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司凌天赞赏地看了眼阎继宗,“还没来得及恭贺阎师弟,数月不见竟已晋级筑基初期,真是可喜可贺呀!”
阎继宗拱手笑道:“宗主客气了,师弟愚钝,数十年止步于凝元境大圆满,才得以晋级,实在是汗颜得很……”
他面上虽是堆笑,心中却是愤恨,这些年可没少受司凌天的羞辱,如今晋级,终于能拉平辈份,奈何血云宗的宗主是司凌天的父亲,仍不得不恭敬有加……
司凌天果然骄横跋扈惯了,刚打完招呼立时变脸。
“阎师弟就只顾着修炼,却由着国贼肆无忌惮地收刮百姓,致我出手之下误伤了凡人,你就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阎继宗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自己好心替他解围,居然还倒打一耙,把屎盆子往自已身上扣,这还有天理吗?
徐天行见阎继宗气得胡须直翘,心中暗爽,该!让你装好人,司凌天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自做自受!
阎继宗到底人老成精,很快压住了怒火,讪笑道:“阎某痴心于迷阵中修炼,徐师兄又拉着我印证心得,故而误了诛杀国贼,还请司宗主见谅……”
司凌天脸色立变,“徐天行,你这是要护着国贼了,怪不得有修士暗助于他,在此设出迷阵困住修罗女,原来是魔月宗所为,你倒是对楚岳国凡人爱护有加啊……”
徐天行在阎继宗出口时就知不妙,这根本就是祸水东引,暗指自己拖住他,以方便国贼行事,司凌天正愁找不到理由下手呢,又哪里能够放过自己?
司凌天长衫无风自动,一头双翅幻熊罴化而出,咆哮间向徐天行扑去。
“魔月宗包藏祸心,挑拨血云宗与凡人的关系,司某岂能容你,吃我一掌!”
徐天行气得不行,司凌天竟然如此蛮横,说打就打,此时屎盆子又往自己头上扣,真当老子怕了你?
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