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心中暗骂,嘴上却笑眯眯地答道:“程某虽会些手脚功夫,却是粗鄙的很,不值一提。早就听说武兄弟神勇过人、功夫了得,怎敢下场与你切磋?那岂不是班门弄斧,徒增笑耳!”
确实,论拳脚功夫,程风自问胜不了武松,毕竟徒手格斗在特种兵的日常训练中只占有很小的比例,他们最多练习的是体能、枪械和器械,最后才是徒手。
特种兵的训练经历让他最受益的地方,恐怕还是适应恶劣的环境,充分有效利用手头资源的头脑以及果决顽强的意志力。
此时的武松刚刚二十出头,正是个血气方刚、争强好胜、自负骄傲的毛头青。
他听了程风的恭维话,颇有些自得,为掩饰一下自己心中的小欢喜,端起碗干了一碗酒,伸手摸了摸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对程风的退缩似乎有些不屑。
程风看在眼里并不恼怒,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武大英雄,天生有着英雄气质和英雄素质,一身神力、功夫高超。
日后的打虎扬名、杀嫂洗冤,醉打快活林、血溅飞云浦,无不证明他确实是个遇事冷静、谋而后动的能耐人,但这也使得他性子高傲,总是和普通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恃才方有傲物的底气,能力太强的人,往往不太容易瞧得起人。
程风举杯抿了一口酒,微微笑道:“程某不才,手脚功夫虽差劲,但精通易镜玄要,善识骨、会相面,知身前身后事,颇能识人。”
柴进一听,来了兴致,半开玩笑地道:“噢?!没想到程弟还有这等奇才,要不给武兄弟看看相?他正流年不利,失手打死了人,有家也不敢回咧!”
“哈哈,程兄只管瞧我,若说对了我敬你三碗,若说错了,你自罚三杯!”武松驳不过柴进的面子,嘴上虽应承,但心里还是对江湖术士的玩意儿不相信。
程风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他笑眯眯地盯着武松看了会,一脸从容自信,举筷吃了一口菜,意味深长地道:“武弟,从你的面相看来,你天生命强、命大、命硬。”
“噢!这话怎么讲?”柴进一听程风说得条条是道、神神叨叨的样子,顿时颇感兴趣。
“命强者,才艺绝伦、心思缜密、精明强干,长于做事利落、短于做人张扬;命大者,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屡遭陷害,然终能逢凶化吉、风平浪静、修成正果......”
“休要唬我!程兄和那些江湖术士一样,察言观色、揣度人心,是非全凭一张嘴!你这话说得亦真亦假、虚虚实实,算不得真!”
武松脸上虽挂着笑容,但语气里有些不屑。
“哈哈!且听我说完,命硬者,上克父母,下碍兄弟。观兄弟面相,必定是幼年父母双亡。
有一兄,但受你命格压制,长的矮挫、面目粗陋,远远不如你身材魁梧、相貌英朗,临事断事也不如你勇谋兼备,身无长技傍身,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些小营生度日。不知我说得准否?!”
他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
听完程风这番话,武松一双大眼瞪得溜圆,一张嘴长得老大,他实在不敢相信程风与自己素昧平生,便将自己的家室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柴进在一旁瞧见他呆愣不语,忙好奇地催促他:“怎么样?怎么样?!程兄弟说得准吗?”
他惊了半晌,方才说出话来:“程兄真乃神人!一直以来,自以为我的身子高大,兄长身子矮矬是先天如此,没想到这都是命中注定,是我命硬害了大哥!”
“不仅如此,你大哥也会英年早逝,或多或少也与你有关。”
“啊!......不知有解救的办法没?还请程兄指条明路!”武松顿时脸色苍白、神情惶急,完全没了刚刚那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几句话下来,他已经完全信服程风了,他自幼父母双亡,大哥武大郎终年胼手胝足、千辛万苦,才把他抚养长大,真可谓长兄如父,两人感情至深,一时间不由得心急意乱。
“办法嘛,还是有的……那就是你大哥遁迹空门、削发为僧、断绝尘缘,如此与你既无兄弟之情缘,便不受你命硬之害。”
程风说出这主意也有些犹豫,按他的设想:如果能让武大郎出家,武大郎就不会娶潘金莲,不娶潘金莲就没有潘金莲对武松的纠缠、被拒、绝望,转而投向西门庆怀抱一事,武大郎由此也可以保住性命了。
只是这法子刚烈了些,武大郎一旦出家,便绝了子孙,但这总比英年早逝强吧?!要想改变历史轨迹肯定很难,所以上这剂猛药也是不得已为之。
“啊!这怎么行呢?!我大哥还未娶妻、未有子嗣,这岂不是让我大哥无子无孙?”武松听罢又有些着急。
程风摇晃着脑袋,继续装神弄鬼,叹道:“君不见红颜泪闪英雄殁,可叹人世苦情多。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则冰融,冰融则火灭。
断绝情丝,断夫妻情、兄弟情,则是斩断三千烦恼丝。若想保命,别无它法。”
武松闻言,呆若木鸡,怔怔地坐着,思绪不知飘向了哪里。
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柴进向程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到内厅里说话。
程风跟着他走了进去,一旁的小厮紧跟着送上两盏茶。
柴进挥挥手,小厮识趣地退了下去。两人隔着茶几坐下。
柴进端起一盏茶,用碗盖拂了拂茶末,慢慢吸溜着茶水。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