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程风从兰家出来后,便顺着脑海中的记忆寻回了王府。
根据家多宝对王府地形的介绍,他很快定位了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西侧的那个接待厅。
黑灯瞎火、寂静无人,他潜身小碎步摸了过去,一切都很顺利。
他左右四顾了一番,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根带飞爪的绳子,抛上去固定在重檐下的木梁上,顺着绳子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将绳子收上来系好。
他蹲在木梁上侧耳倾听了会,只有草丛中“吱吱”的草虫叫声和远处池塘的蛙鸣,没有发现异常的动静,这才不慌不忙地开揭头顶上的瓦片。
不一会儿,掏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他起身钻出这个小洞,爬上了屋顶。
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程风找到了从东向西数第9列,从南向北数第9排,两者交叉的那片瓦片,轻轻揭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根铜管。
“就是你了!”他见了,一阵欣喜,赶紧揣在怀里,起身准备顺原路摸出府外。
正在此时,却见一行五、六人打着灯笼,牵着一条大狗,向自己身下这处会客厅走来。
狗的嗅觉、听觉比人的灵敏多了,程风心中暗暗叫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得继续伏在屋顶,待这几人离开再爬下屋顶。
“吱呀”一声,一个小厮抢上前去打开了程风身下的屋门,他随后点亮四根儿臂粗的蜡烛,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为首的两人进了屋,分主宾落座。
程风从刚刚掏开的瓦片空隙瞧去,只见那坐上首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红齿白。
奇特的是面如傅粉、肤色极佳,比一般的女子的皮肤还要粉嫩柔滑,而且须发金黄,貌似混血。
他穿一件大袖紫衫,端的是清逸俊秀,潇洒不凡,美得连程风这个男人看了也是心中一凛。
以这美男子的长相、气度和做派,程风推测他应该就是这府邸的主人尚书左丞王黼。
坐下首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公子哥,衣着华丽,玉珂鸣响,长得就不敢恭维了,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双小眼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公子哥拱手道:“王丞相,夤夜造访,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程风一听,便知道自己对美男子的身份推测是对的,就是还不知道这年轻人是谁。
王黼笑骂道:“这里就咱俩,你臭小子就别装模作样了,说吧,又有啥难事需要叔帮忙的?”
公子哥涎笑道:“也没啥,小侄想向叔借一间屋子睡几宿。”
王黼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没这么简单吧?堂堂的太尉府没你高权睡觉的地方?你他娘的藏着掖着啥呢?”
公子哥脸上有些尴尬,讪讪地道:“不是,叔,是这么会事。前些日子,看上了一小小禁军教头的娘子,没想到这人不会来事,一时没能得手。
我爹爹见我为这女子不思茶饭、闷闷不乐,寻了个由头,将这教头流配沧州了。
这人后来才有点眼力见儿,主动把娘子给休了。我一听这事儿,心中大喜,好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带着聘礼就上门求亲去了。”
紧接着,公子哥一脸晦气,“您猜怎么着?这女子的老爹也是个教头,手底下颇有武艺,这老东西不识抬举!拿着一杆枪将我带的人都给赶了出来!”
程风听到这,心中明白这公子哥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尉高俅之子高衙内了。
“呵呵,有点意思,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你这‘花花太岁’也有折戟沉沙的时候啊!”王黼端起茶杯来,吸溜了口茶水。
“嗐!别提了,这家人都是榆木脑袋,不识时务。”高衙内顿了顿,一脸欣喜地道:“事情还没完,幸好我手下有几个人有手段,用迷香迷倒了老头子,把这小娘子掳了出来。”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林家娘子被这厮抢出来了?!不知她现在安危如何?身处何地?”程风心中焦急,死死地盯着高衙内,屏息凝神听着两人的对话。
王黼听罢,一脸坏笑:“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咋不弄家里去呢?”
“我想啊,万一那糟老头子死不要脸地跑到太尉府外呼天抢地,砸门要人咋办?这事要是闹得沸沸扬扬、朝议纷纷,给我爹也是添堵啊!”
“噢!所以你就想到我这来了?!”王黼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诮,心中忿忿不平:“你怕你爹受牵连,就把这档子烂事弄我家里来了。”
“嗳,是给叔添麻烦了,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叔您这安全可靠,而且您跟我爹交好。只要人不在我家府上,我就有底气跟他理论,回头还可以反告他诬蔑!”
王黼心道:“这‘花花太岁’果然名不虚传!我王黼虽然也爱美色,但也是取之有道,从来不搞明偷暗抢的事!这等腌臜泼才,上不得台面,理他作甚?!某懒得趟这趟浑水。”
他正要出言婉拒,将他打发了,忽然转念一想:“
不过,当今皇上还是做端王爷时,他爹就是心腹随从,有从龙之功,且现在高居殿前都指挥使一职,送他一顺水人情得了,还能抓他爹一个小辫子,说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场呢?”
他心中的小算盘一打完,展颜对高衙内笑道:“小事一桩,我后院里住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现在就朗月阁还空着,正好借给你用几天。”
高衙内满脸堆笑:“多谢王叔啦!”
王黼低头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