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史进得意地笑道:“在咱们山寨洗澡不用烧热水,这水池都是天然的热泉,温度有高有低。大家一路奔波,十分劳累辛苦,吃过晚饭可以在这里好好泡泡热水澡。”
程风一听此言,仔细看了看脚下的岩石,外表疏松多孔,粗糙,有层理,在颜色和形态上有点像混凝土,暗忖:
“这正是凝灰岩,由火山较细粒的碎屑堆积而成,成分主要是火山灰。原来少华山是座死火山!怪不得植被如此丰富呢,火山灰可是天然的好肥料!”
众人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一边步入一间木亭,亭中央摆了一张桌子,各色山珍野味、大碗小盆地摆布其上。
待众人落座,朱武站起来向程风一行躬身敬酒,举杯道:“少华苍苍,渭水泱泱,君子之风,与之久长!张教头、程贤弟,来来来,我们四兄弟敬各位一杯,欢迎大家到少华山做客,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呐!”
程风忙起身端起酒杯道:“哪里哪里!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也没受什么委屈,只是辛苦杨寨主了!我敬敬杨寨主,给杨寨主赔不是。”
大家瞥向在一旁的杨春,发现他还在按摩他麻木的双腿,不由哄然大笑,气氛更加活跃起来,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陈达渐有微醺之意,手搭在程风的肩膀上,道:“没想到程老弟也是我们绿林中人,这么年轻就是个山头的大王,真是不简单啊!程英雄你所占的花果山位于何地?俺怎么没听说过?”
程风一愣,随口道:“花果山位于琼州,离这里远得很,穷山恶水、人烟稀少,比不得咱们少华山威风啊。”
朱武见众人迷茫的样子,忙解释道:“琼州属于广南西路,是我大宋疆域的最南端,是个非常大的海岛。”
陈达一脸释然,又道:“那你所说的西瓜刀是什么刀?”
“西瓜刀啊!额......”程风略一迟疑,只好把插在腰间的库克锐弯刀拔出来,亮给大家看。
“喏,这就是西瓜刀,弯刀的一种,只是与寻常弯刀相比,刀刃弯曲的方向相反,刀头阔大沉重,形似狗腿,所以我又叫它狗腿刀。”
陈达将刀接过来,用手掂了掂,伸出拇指试了试刀刃,认真地道:“这刀真锋利,不过还是叫西瓜刀好!神秘!威风!狗腿刀这名太俗......对了!你不是说手提两把西瓜刀砍来砍去的吗?怎么现在就一把了?”
“额!”程风看着陈达充满求知yù_wàng的眼神,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中盘算怎么敷衍这个“十万个为什么”。
朱武见程风一脸尴尬,一把拉过陈达,斥责道:“三弟!大家喝酒吃肉正高兴,谈论那些刀枪剑棍,杀人放火的事作甚?岂不是扫了大家兴致!”
陈达呵呵一笑,道:“军师,你这话可不对啊!那些秀才举人喝酒,会吟几句酸诗,作几个鸟对,俺们是绿林好汉,喝酒可不得唠唠风高月黑、杀人越货的事!”
史进一听,一拍大腿,大叫道:“好!我爹在世时总逼我读书写字,把我头疼坏了,我只爱和好汉们一起切磋枪棒,谈论江湖事儿!”
程风看这俩心性如同顽童的头领,忍俊不禁,笑道:“豪杰当行逍遥道,这才是英雄本色,即便同是听曲,咱们也应听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而不是听十七八岁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
既然陈兄问起,小弟就细细说说我为什么只有一把西瓜刀了?那是因为我搞到一把更好的刀了!我又没有三只手,只好扔了另一把西瓜刀。”
说完,程风起身拔出杨家宝刀来,此时亭外月光正好斜照下来,众人顿觉寒光扑面、满室生辉,将其传看把玩,纷纷赞叹不已。
朱武一边欣赏着刀,心中却一边品味程风刚才一席话,觉得程化底子,不然说不出“大江东去”、“杨柳岸晓风残月”这些词句。
这少华山四位头领,史进年齿虽最幼,但武艺最高,其他三人也因此而推他为首,但他毕竟年轻、性子鲁直,还是有点少不经事、负气行事;
老三陈达,颇有膂力、为人率直,但待人接物过于耿直,甚至有时一根筋,转不过弯来;
老四杨春,武艺不如陈达,但头脑要灵敏活泛,可惜格局狭隘,有时心机过重了些。
目前来看,眼前这程风知文会武、胸襟宽广、应变灵活,还是一山寨主,当属豪杰英才!若能邀他上山坐一把交椅,对兴旺少华山寨将大有裨益!
只是不知他意向如何?史进又是怎的打算?头领们的排位又如何摆布?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先想办法试试他的口风。
正在他思忖之际,众人又被陈达的奇特思维所折服。只见陈达举着宝刀,两眼放光,连连赞道:“这刀好!这刀好!这刀叫东瓜刀吗?”
程风笑道:“这刀叫什么我不知道,姑且叫作杨家刀吧,它有三大好处:
一是砍钢剁铁刀口不卷;二是吹毛得过;三是杀人不见血。原本归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杨志所有,世代家传、尤为珍贵。
杨志因脸上生有一大块青记,江湖人称青面兽,他自幼流落关西,早年曾应武举,官至殿司制使官。”
杨业父子皆开宋名将,其智勇号称无敌,三教九流、俚儿野竖,皆能道之,在大宋民间评价颇高。
众人一听,这刀竟然是杨家家传宝刀,不由心中一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