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闻言,赞道:“真是彪悍的人生!你这一身好武艺,真是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的料!只可惜......”
这时一盘盘肉食菜肴陆续端了上来,泼韩五往嘴里塞了一根鸡爪,边大口嚼着边含混不清地道:“直娘贼!这话还真有人说过,有一个相面的江湖术士叫席三,他给俺相面,说俺以后会位列三公。
俺当时一瞅自己穷得叮当响,还长一身癞疮,再一瞅祖坟上连点雾气都没有,什么时候能冒青烟啊?骂人不带这样的,这不是骗我钱吗?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哈哈哈哈!”
众人听了,笑得合不上嘴。
程风看着泼韩五洁白光滑的皮肤,笑骂道:“你什么时候长癞疮了?瞧你这一身好皮,难道是蜕了几次皮变的?”
泼韩五吐出嘴里的鸡骨头,习惯性地吐吐舌头,微笑道:“俺可没骗你!以前,俺家里非常穷,一身上下长满了恶疮,没太多钱医治,烂疮不时地流脓流血,散发臭味。他娘的!以至连老婆都离我远远的。
有一天,俺一个人跑到村边上的溪水里洗澡,洗得正爽的时候,听见溪水中戏水的鸭子发出嘎嘎的惊叫声,我抬头张望,只见鸭子满溪乱窜,心想这是咋的了?
却见溪边草丛乱动,嗖的一声窜出一条巨蟒,碗口粗细,接近十几尺长,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细长的信子,向我扑来。
入他娘!把俺吓得呀!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细想,忙一闪身,躲过蟒蛇的扑咬,并捏住了这畜生的七寸,它的尾巴把俺的身子给缠得住了。
这蟒蛇也太大了,力气大得很,俺和它在溪边翻滚游斗了许久,谁也奈何不了谁,寻思手里要是有把刀子就好了,准能弄死它!
俺拖着它往家里走,一路人围观的人倒不少,可没有人敢上前帮忙的,进到家里厨房,找了把菜刀,又锯又砍,好不容易弄死了它。
俺看这厮,越想越气,俺好好地洗个澡,招谁惹谁了?跑过了要吃俺!你不是想吃俺吗?那俺反过来要把你吃掉!俺气得把蟒蛇的皮剥去,加上葱姜蒜胡椒,下锅煮熟吃了。
嘿!一入口,发觉这蛇的肉质细嫩,鲜香无比,一连吃了好几顿。没想到,过了几天,俺身上疥疮竟然纷纷结痂脱去,肌肤变得莹白如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众人也是头一次听泼韩五说起这段故事,只觉又惊又险,十分过瘾。
张遇装作恍然大悟状,笑道:“怪不得韩大哥经常说话时吐舌头,原来是吃了蟒蛇精,你自己该不会变成蛇了吧?”
众人皆笑,程风也跟着笑,但越笑越觉得不对劲,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泼韩五的经历特别像一位北宋末期特别有名的将领。
程风肃容问向泼韩五:“韩兄,敢问你姓甚名甚?”
泼韩五一愣,用手摸摸程风的额头,“你咋的了?发烧说胡话了?你不是知道俺叫泼韩五吗?”
“我是问你的大名?!”程风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句。
“额!”泼韩五以手扶额,“让俺想想,别人都叫俺泼韩五,好久没用大名了......想起来了!俺叫韩世忠来着!”
程风猛地站起身来,睁圆双眼,惊问道:“你叫韩世忠?!”
众人见状皆疑,泼韩五一脸诧异,“怎么了?俺叫韩世忠有何不妥吗?”
程风哈哈大笑,眉飞色舞地道:“没什么,我是觉得韩世忠这名字太好了!听了后,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自觉七经八脉为之一畅,七窍倒也开了六窍半。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红颜惹人怜,韩兄年纪轻轻,就有顶天立地之力,定国安邦之勇,真乃‘古之恶来’、‘吾之樊哙’,得此大英雄,实乃国之幸、民之福也!
天佑大宋!天佑大宋!天佑我大宋呀!世人对你的仰慕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程风说到这,发现桌上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已笑趴到桌下去了,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鲁莽汉子,在酒桌上自然不会矜持。
泼韩五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李在好像被酒呛着了,跪在地上,扶着椅子在那边笑边咳嗽,李彦先在一旁一边帮他抚着背,一边笑得接不上气来。
辅达背对着程风,蹲在地上在那抹眼泪,双肩在剧烈地抖动。张遇趴在地上,边笑边用手捶着地板,“哈哈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声震屋瓦。
程风暗地舒了口气,总算是把刚才自己表现出的惊讶掩饰过去了。自己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泼韩五现在身份低微,只是个小小的旗头而已,谁都不会将他与什么大英雄、定国安邦、天佑大宋扯到一起去,这实在太滑稽了!
此时,泼韩五自己也不会想到,未来他将与一个叫岳飞的人比肩,成为南宋中兴四将之一,能当上太保、枢密使这样的高官。
这厮可是个大人物,后来干出三件辉煌的大事:只身潜入青溪县帮源洞,格杀数十人,生擒纵横江南的造反领袖方腊;
率兵平掉苗傅、刘正彦的叛乱,解救宋高宗于危难之际,成了官家的救命恩人,也挽救了南宋;
仅率八千士兵,困金兵元帅兀术十万兵马于黄天荡,战四十八天,斩敌首万余,金兀术死里逃生后,逢人就拉着哭,絮叨在黄天荡差点回不来的事儿。从此金兵不敢过长江,奠定了南宋与金对峙的百年基础。
命运就是这样不可捉摸,特别是在历史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