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却并没有多说,自顾自的继续解释道:“放火烧亦庄的人不是我!要烧毁尸体的,也不是我!我是过去阻止的,却恰巧遇见了你和那个侍卫。我以为你们是帮凶……”
“这……”听福生这一番解释,楚芸清顿时有些懵了。
当初她便才想过,想着前面刺杀她的黑衣人,和后面放火烧亦庄的黑衣人,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刺杀她的目的,当初她以为是对方想要阻止她继续深究。而现在看来,却并不像是如此。
还有就是那个被砍掉的半截手指,她最开始以为,那只是凶手遗漏的线索。后面才想通,凶手或许又是想借此做诱饵,引诱她继续追查案件真相,从而将后面的两具尸体给引出来。
可如果这凶手和黑衣人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伙人的话,那他压根就没必要去放火烧亦庄。
因为她去亦庄查看尸体,那不正好是如了他所愿吗?所以两个黑衣人的目的,似乎是相互违背的。最后得出的猜测结论,就是刺杀她和放火的黑衣人,应该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过程她或许猜对了,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刺杀她的人是凶手,可是却并不是要阻止她继续查探的人。
而那个潜藏暗中,一直没什么动作,最后只是放了一把火的人。那人或许并不是凶手,却是真正那个意图阻止她查探的人!
“为什么?”她有些不懂。为什么凶手希望她继续追查,而那个潜藏的人,却是要阻止呢?
楚芸清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昏沉沉的,就如同满脑子的浆糊。什么都想不通,却又什么都搅在了一起。
“咳咳咳……咳咳咳……”福生又咳嗽了,这一次咳得有些严重。
楚芸清缓过神来,抬眸看着福生苍白的面色,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咳得绯红的脸,心中不免又有些不忍。
看着他依旧微敞的衣服,她拧了拧眉头,伸手将其拉好。“这般冷的天气,你却这般放荡,生病感冒了还不是可怜我吗!”
“呵!”福生轻笑一声,突然伸手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
黑暗中似有异样气息流动,只是楚芸清并没有察觉。她僵着身子,被福生拥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将他推开,还是该等他自己松手。
她其实并不讨厌这个男人,可突然这般亲近的动作,还是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等着她回过神,伸手欲将他推开时。他却已经自动松开手,向后退开了!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道:“芸清姑娘!此生能遇见你,已是足矣!”
“嗯?”楚芸清微微皱眉,不懂他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这么说。
她想开口问,却看到他的身体突然如枝头落叶般,在夜风中摇摇欲坠。楚芸清心头一颤,在他倒下那一刻,立即上前伸手将其抱住。
双臂紧紧抱着他,就怕一个失神,他会从屋檐上滚落下去。楚芸清心口微颤,不知眼前突然发生了什么,却猜到眼前福生的情况定然是不妙的。
相对于先前福生的主动拥抱,这一次楚芸清的主动上前,犹如证实了他在她心头的位置。福生苍白的面容,挂着一丝极尽满足与幸福的笑意。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用着轻柔的小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扶、扶我坐下吧!”他有些担心,自己身体支撑不了的时候,她会抱着他一起从屋顶上摔落下去。
“福、福生!”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福生在屋顶上坐了下来。他的身体有些虚浮,她便让他倚着自己而坐。
两人并肩而坐,他的身体大半都倚在她的肩头。
“春落寥寥花几许,秋悲瑟瑟多愁绪;夏殇灼灼人去空,冬藏朝朝皆是虚。”福生倚在楚芸清肩头,突地开口吟着楚芸清从未听过的诗。
楚芸清并不擅诗词,自然也是无法立即应变,听出福生在说什么。可是她能够听出,那诗中的愁绪。
“福生!你到底怎么了?”她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楚姑娘……还记得……我答应多送你的一幅画吗?”福生轻悠的问着。
楚芸清勾着嘴角,甚是苦涩的一笑。她点点头,又道:“可我记得……我拒绝了啊!”
“呵!”福生轻笑一声,却从袖袋中,拿出了一卷画。
他伸手,缓缓将画递到了楚芸清面前。楚芸清看着,眼中泛起一层薄光,手指颤抖着,将其接了过来。
“你……”她开口,欲再说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话未出口,一阵撼天震地的咳嗽声接连传来。咳得仿佛要将嗓子咳破,仿佛要将肺直接从嘴里咳出来一般。
“福生!”楚芸清吓坏了,忙将画放在一旁,伸手扶住福生。
福生咳得难以自持,“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大滩血。
“福生!”楚芸清是彻底吓坏了,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的往下留着。她伸手艰难的搀扶着他,让他趴在自己怀中得以片刻的休息。
她紧张的将他的衣服拢好,好似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生病了,他没有穿好衣服才恶化的一样。
“好、好想……再与你一起,去吃一次面啊!”福生倚在楚芸清怀中,温儒的笑容中,嘴边全是血。
“好!好!我们……一起去吃面,我们一起去!”楚芸清紧紧搂着福生,眼泪不停的沿着眼角滴落。滴在他的脸上、眉上、眼中、嘴角……
他仰头看着她哭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