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陆翊臣看过来时,那辆黑色宝马又如刚刚一般缓缓升起车窗,只余一双冰冷刻骨的眼神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黑色宝马在陆翊臣和郁安夏视线中逐渐远去。
郁安夏侧头看向陆翊臣:“刚刚那女人好像认识我们?”
她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但其实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陆翊臣抬手揽上她的肩背,缓缓开腔:“那就是夏太太。”
果然。
“她多大年纪了?”
陆翊臣:“应该五十多了吧,夏露不是她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快三十了。”
郁安夏道:“那她看起来挺年轻,而且一看就是精明不好惹的类型。”
陆翊臣笑了笑,揽着她跟在易兰七身后进了派出所。
一应手续办全之后,崔泽鑫跟在两个年轻警察后面出来。
被关了将近一个星期,除了人憔悴一些,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在里面没吃苦头。
“兰七、翊臣、夏夏,你们都来了。”崔泽鑫朝几人扯了个笑容。
易兰七却什么都没说,快走几步上前扑到他怀里紧紧把人抱住,泪水更是哗哗往下直掉,打湿了崔泽鑫胸前一大片衣襟。
郁安夏还是第一次看到易兰七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以往和崔泽鑫多年后重归于好,郁安夏总觉得易兰七对自己的感情认知太过冷静理智。可实际上冰山下却埋了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火种,以往只是没到关键时刻而已。
郁安夏也靠到陆翊臣怀里,并没有去打扰那两人此刻把周围放空的二人世界。
从派出所出来后,两辆车如来时一般一前一后回了崔家所在的小区。
家里大门敞开,崔家二老早已是望眼欲穿,看到易兰七挽着崔泽鑫的胳膊出现在门口,崔母泪水更是刷地就掉了下来。
“哎,等一下。”崔泽鑫正要抬脚进门,易兰七突然小声喊住他,崔母拿着沾了水的艾叶跑过来站在门口往崔泽鑫身上拍了两下才让他进来,门口放了个燃起的火盆,易兰七扶着崔泽鑫的胳膊跨了过去,“打过艾叶、跨过火盆,把所有的不顺全都赶走,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等崔泽鑫进到客厅,崔母又让他赶紧去洗澡换上新衣服:“你身上这套衣服回头我就给扔了,不干净。”
老人家总是讲究一些旧习俗,崔泽鑫知道这段时间也让自己父母担心了,只是笑了笑,回身让陆翊臣等人先在客厅里坐一会儿,自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崔家请的段阿姨烧了一大桌子菜,这会儿还在厨房里忙,一阵阵浓郁的菜香不断往客厅里飘。
郁安夏接过崔母递过来的切好的橙子先垫垫,开口问易兰七:“姑姑,现在崔大叔的事情过去了,你们俩领证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郁安夏想,大概没有比崔大叔更倒霉的人了,本来是要欢欢喜喜当新郎一尝多年夙愿的,结果新郎没当成,反而自己莫名被冤枉进局子里关了这么多天。
郁安夏提起这个话题,崔母也重视起来,这会儿她是再不想着去什么寺庙找高人算黄道吉日了,说不定高人那天正在打盹,硬是把大凶的日子算成了黄道吉日。
易兰七道:“择日不如撞日,中午吃过饭我们就去,然后晚上再去我家吃饭。我妈先前在车上还打了电话问泽鑫怎么样了呢。”
崔母想着儿子刚出来要不要让她好好休息下明天再去,正巧易兰七微微蹙起眉,又改口:“要不还是过两天吧?先让泽鑫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把精神养好了。”
崔母眼皮子跳了跳,忽然想起来之前他们就是想着挑个好日子去领证便平生波折,要是这次再出什么意外,万一闹得两人结不成婚可得不偿失了。
夜长梦多不是好事。
“不用不用。”她忙摆手,“就今天下午,我看挺好的。泽鑫他身体皮实,休不休息不打紧。你们下午去领证吧,等把证领回来想怎么休息怎么休息。”
郁安夏看到崔母急切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掩嘴笑了起来。
正这时,崔泽鑫洗完澡清清爽爽地走进客厅,笑着开口:“你们在聊什么呢?”
崔母接过话:“在聊你和兰七今天下午就去领证的事。”
易兰七看崔泽鑫眼底还有没休息好的血丝,顿时又心疼起来:“我的意思是,这几天你要不休息休息,等养好精神我们再去。”
反正她人就在这,注定是崔泽鑫的媳妇儿,也不会跑掉。
崔泽鑫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然后在易兰七身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望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明天是周六,接下来两天,民政局都不上班。”
言外之意,今天下午去最合适不过。
郁安夏忍俊不禁:“姑姑和姑父还是今天下午就去吧,大家都等着看你们俩的结婚证呢。”
郁安夏这声“姑父”叫得崔泽鑫满心愉悦:“等我和你姑姑领证了第一个给你发红包。”
说起来,郁安夏一家还真的算是他们的媒人,若没有悦悦的事情,他们能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不好说。
“就今天下午!吃完饭就去。”崔母站起身发了话,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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