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记着贾家便是已经有一位姑娘在你们府里了……”西鲁克氏想起了当年跟着大阿哥一起闹出事儿来的宫女好像也是姓贾来着。
伊尔根觉罗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常色,只是说话时的神态有一点点的不自然,“那位春姑娘如今身子不好的紧,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了呢……”
见西鲁克氏抬眼满是疑惑的瞅过来,伊尔根觉罗氏咬了咬牙,接着又道:“不瞒王婶,今儿个我府里闹肚子疼的,就是她了。”
说起贾元春,伊尔根觉罗氏真是一肚子的气。她撇了撇嘴,继续道:“也不知道她是打哪里得来的求子方子,一碗药下去差点儿没丢了命去……”
“那位春姑娘虽说也姓贾,跟着林太太的长兄却不是一家子的。”一个长兄一个仲兄,一个旗人一个包衣,怎么能一样呢?
西鲁克氏横了一眼伊尔根觉罗氏,没再继续说下去,正好一行人也到了花厅了,便就此撇开了这个话题。
花厅里,隐隐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太子妃神色晦暗的坐在上首位置。
左边三福晋四福晋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吃着茶。
右边八福晋打头,后头跟着十福晋、十二十三十四的福晋也围在后头,还有一个七福晋,竟然也隐隐的帮着八福晋一道。
“哟,这是怎么了?”西鲁克氏等人一进花厅,便见着这景象,不免奇道。“老七家的眼睛是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太子妃见黛玉完好无损的跟在西鲁克氏身后进来,不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了过来。
“好了好了,我原想着借着自己过生日的由头,咱们一块儿聚聚的。咱们便是不一块儿说说笑笑的,也别弄得跟乌眼鸡似的。”太子妃整理了一下心情。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这才开口轻斥道。
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见着黛玉跟在西鲁克氏身后进来,面儿上都是一怔,心里都在想着: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个计划到底成了没有……
对着三福晋和四福晋睇过来的满是打量和探究的目光。黛玉只是平静淡漠的回视过去。
乌拉那拉氏被黛玉那一眼看得心头发冷,便决定暂时收起原本盘算好的心思,观望观望再决定后招。
董鄂氏心下却是暗自恼恨,只道七阿哥胆小怕事儿躲了开去。不过她转念一想,好歹这林家小格格单独一人的时间不短,这话还有的说呢,便又镇静了下来,想着待会儿怎么才能把那些话不露痕迹的说出去。
西鲁克氏朗声笑道:“好歹是给太子妃作生日呢,你们可别一时玩闹得过了头,惊着了寿星可就不好了。”
八福晋这边的人都见着跟在西鲁克氏身后的黛玉了。见她无事,便也都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几个人对着西鲁克氏和伊尔根觉罗氏行了一礼,然后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一时之间倒也无话。
因为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刚到,众人自然又是一番见礼不提。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西鲁克氏突然问道:“刚刚你们那是在说什么呢?我瞧着老八家的都快跳起来的样子。”与其等着叫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瞅着机会放冷箭,倒是不如自己把话给挑开了说。
郭络罗氏眉头一紧,心道:裕亲王福晋这是老糊涂了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事儿真是叫人恨不得一床被子盖过去了事呢,偏偏叫这位给重新挑起头来了……哼!这下子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可是要得意了……
谁知,原本还时不时撩拨两句的乌拉那拉氏这个时候只是坐在那里闷头吃茶,却是一个字不说的。
董鄂氏听了西鲁克氏的话,果然是得意的笑了一下。不过她见乌拉那拉氏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又不免奇怪了起来。老四家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趁机把那些话说出来呢?
董鄂氏的注视,乌拉那拉氏恍然未觉。
七福晋纳喇氏却是说话了,只见她红着眼圈儿,语气愤懑的说道:“还请王婶给我评评理。三嫂子使唤人去叫我家爷出来,说是我说的。叫我家爷到后院儿这里来说话。”
“我纵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比不得三嫂子学识渊博,却也不是个不知礼数的。这深宅后院的,哪里是我家爷能过来的地方?三嫂子使人去传这些话,到底安得是什么心?”纳喇氏哽咽道。“在三嫂子眼里,我就是个不守规矩的?青天白日的叫自家爷们在别人家的后院私会?我就那么不堪,半点儿离不得自家爷了?”
众人吃了一惊,暗道纳喇氏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便是纳喇氏自己,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这话说了出去,便是彻底得罪了三阿哥和三福晋。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无意间听说来的那些话,纳喇氏心里又不免大恨。自己一家子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三阿哥先头死拉活拽的要扯着自家七爷一块儿,还一直说着什么兄弟手足之类的话,如今却是好了,竟然一脚把自家七爷踹出去预备做那出头的椽子,一丁点儿也没顾忌到自家七爷会为着他们谋算的事情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真真是欺人太甚!!
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纳喇氏了。她虽自称自己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却也是跟惠妃沾了亲的,家世什么的绝对一点儿也不比三福晋董鄂氏差。纳喇氏在家时也是被家里人明珠一样捧着长大的,骨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满洲姑奶奶的血气。若非为了七阿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