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愿意交出寿命与他做交易的人里,只有寥寥几人的八字与气场与自己的相同或互补,错过了一个,极难再寻得到下一个。
要将他人身上未尽的阳寿移至自己身上来很是麻烦,条件也苛刻得令人发指。这女子的八字他并不知晓,但那周身的气场,他一看便知道能为自己所用。再说,她竟能将那些他精心培养的尸煞一刀杀死,这样强大的对手,必须尽早铲除!
于情于理,哪怕用尽所有手段他都要想尽办法将这女子性命夺下!
思索了一番,他轻轻念了念一串无人能听懂的咒文。
“姐!救我!”
池净身躯一震,但很快脸上恢复了淡然,平静地看着自浓雾中再次出现眼前的弟弟。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熟悉的心痛已经再次袭来,而她的拳头在袖下已握得生疼。
“姐,你为什么不救我!”再次出现的池承宗脸上充满了怨怼,因为愤怒而扭曲,“姐!你说愿意为我牺牲一切的!姐!啊!我的脚!”
随着池承宗一声痛呼,他身下的轮椅已经不再。此时的他手脚被人折断,整个人就像被人刻意地折叠成了豆腐块般,正躺在一块刚刚好容得下他的身子的木板上。木板下装着简陋的四个轮子,就像大杂院里的那些孩子一样。
池净登时面色丕变,连连后退。
虽然她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心魔,心魔,是她内心最深处的心魔,这不是真的...但实际上她仍止不住地颤抖了。
“姐,救我...”池承宗以手为桨,像划小船般向她划过来,那木板下的轮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爬至她的裙边,抬起脏兮兮的脸来,眼里布满痛苦与恨意。“姐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救我啊!我好痛,好痛啊!”
这不是她的承宗,不是...承宗是她心里拔不掉的剌,她不止一次忍不住去幻想他会受过的苦,但幻想归幻想,远远没有亲眼所见的震撼来得大。
“姐,你答应过爸爸妈妈会好好照顾我的,结果呢?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看着我去死吗?姐,你好狠的心...”池承宗扯着她的衣裙,她洁净衣裙上开始出现无数个带着鲜血的手印。
她怔忡当场,终于失神。
“你愿意吗?”虚通的声音及时响起。
你愿意吗?愿意以你的寿命换他不再痛苦吗?愿意吗?回答我...
“我...”池净眼神空洞地开口,此时的她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
“小师妹!你醒醒!”
石苍术焦急地轻拍着池净完好的另一边脸,手上传来的温度就跟烤蛇肉时的那堆火似的。
“主子,池姑娘怎么了?”蠢属下被惊醒,先是活动活动筋骨,却发现自己精力充沛,除了脖子上的伤仍提醒着自己曾经九死一生外,他甚至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比以往都要好。
“小师妹发高热了,怎么办!”石苍术踢了他一脚,“你快说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要退热。”体温有多高?如果不是很高的话,可以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的。话说他这蠢主子知道多高的温度算是高吗?
可那是主子最宝贝的小师妹,别说伸手来探她额间温度了,他就是凑近一些恐怕也会...
“你远一点,口臭,别熏到我小师妹。”石苍术一把将他推开,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蠢属下耸耸肩,是的,没错,就是这样,意料之中,凑近一些恐怕也会遭嫌弃。
“主子,退热的话最好能往池姑娘额头上敷湿的毛巾。”这深山中也不可能弄到一包药来煎,幸好山洞中余了小半盆的清水。
蠢属下割下一截衣角布来,用冰凉的清水浸湿,折叠好后将布递给石苍术。“主子,用这个。”
石苍术看了看他手里的布,又看了看他的衣角,嘴里啧啧有声:“用你的裤子布料来敷在我小师妹脸上,你想都别想!”
蠢属下只觉胸里一阵气血翻涌,这不是裤子上的布料,这不是裤子上的布料,这不是裤子上的布料!但很快他又将那股熟悉的气愤压了下去——他是皇上,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石苍术又白了他一眼,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洁白无暇的手帕,“用这个,这个才配得上我小师妹。”
蠢属下认命地接过帕子来,触摸到那质地时心里一阵无奈。这手帕是云绫棉所裁,云绫棉是明月国内有价无市的一款布料,连皇室都只拥有三条帕子而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少了一截的衣角,又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唔,他的蠢主子其实也不蠢,确实这帕子才配得上池姑娘。
...
“小师妹怎么还不醒!”石苍术皱眉又踢他一脚。
蠢属下欲哭无泪,为什么自从他受伤后,主子就那么喜欢用脚踢他?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他很没地位...
好吧,他从来就没有过地位这种东西。“池姑娘退热后就能醒过来了。”
石苍术忙又摸了摸池净的额头,还是很烫啊!
“小师妹怎么还不醒!”石苍术皱眉又踢他一脚。
蠢属下欲哭无泪,为什么自从他受伤后,主子就那么喜欢用脚踢他?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他很没地位...
好吧,他从来就没有过地位这种东西。“池姑娘退热后就能醒过来了。”
石苍术忙又摸了摸池净的额头,还是很烫啊!
“小师妹怎么还不醒!”石苍术皱眉又踢他一脚。
蠢属下欲哭无泪,为什么自从他受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