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来福沉静了一下,也苦笑着跟着上前,似乎有点为难,迫不得已似地道,“族长,原本我想着二弟上了战场,照顾一些他的妻儿也是应该,但是这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我也没法做这主啊!”
秦族长被气笑了,“好,好,好一个没法做主!”
拄着拐杖,秦族长站了起来,脸上的笑一下子变了,脸色沉沉的,“我真没想到我们秦氏家族竟还能出了你们这等无赖,我真是看走眼了。”
秦族长举着拐杖对着面前四人,一一点过,最后在秦来福面前停下,“既然这主你做不了,那我这个一族之长总可以替你做了吧。”
族长言毕,背对着他们,看向其他几个族老,还有米兰儿一家,最后对着一个坐在几个族老后面的年轻小伙子道,“榛子重新改一下,将良田再划分一块给二房。”
米家康手中篮子还装着从大伯家借来的笔墨纸砚,原本对于秦来福他们明显要分得多也没意见,只要能不再和这一家缠绕在一起,便万事大吉了。
不过一听秦族长再多分了些给米兰儿这边,米家康也高兴啊。
所以一见那边墨水没有了,立马从几位族老身后绕过,“我这边有墨水。”
榛子正急得额头出汗,见米家康递过来墨水,感谢地朝他笑了一笑,“麻烦你了。”
这墨水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也不易找,特别今年这种情况,他今天带来的墨水已是最后的一点了。
按照族长说的改好后,看了看有点淡的字,榛子沾了沾墨水,又重新描了一遍。
“族长,改好了。”榛子拿起那三张纸,吹了吹,才拿过去给秦老族长。
“这分家书也已经写好了,既然你们大房这边不情不愿的,我也给你们讲个通透,不过我估计我这番话也就说给牛听了。”秦族长哼哼了两声。
一旁从头到尾都当着雕塑的一个族老就开口了,“你这老头婆婆妈妈的,要讲就快点讲。”
秦族长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又扭过头去,“你们现在分的难道就没有二房的东西吗?二房这边之前有阿来,他一个人就养活了半个家,现在你们住的这新房哪一出不是经过阿来的手,你们哪里来的脸面说不公平?”
“不说别的,就是阿来代来福去当了兵这一条,阿来媳妇和两个孩子就是要了你们这一整个家底都不过分。何况当初你们是怎么做的?阿来前脚才走,你们后脚就将人扫出家门。”说到激动处,秦族长还生气地顿了顿拐杖,“我们秦氏家族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族人。”
听到秦老族长这么严重的评价,秦大林和秦来福都猛地抬起了头,“族长,这家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分吧。”
“不。”秦族长举着手掌,阻止秦来福和秦大林父子两的话,“我先将这事说明白先,省得你们以后心里不服继续去找他们母子三的麻烦。”
“当初你们让人摔得头破血流,身无分文地离开,现在哪里来的脸面要求分他们母子三的东西。”
“行了,我言尽于此,要是还有点良知,那就画押吧。”秦族长将三张分家书放在桌上。
秦大林和秦来福面面相觑,便一起走近。
桌上放着印泥,米兰儿正要提醒秦族长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秦族长便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忘了还有一条。”秦族长扭头对旁边的榛子道:“榛子,你再添上一条。”
“这分了家之后,两老归大房养,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与二房的无关,不需大房以及两老再踏足二房的门。”秦老族长这话就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人留了。
对此,米兰儿是心里是很诧异的,现在秦来都不一定能回来,也只有两个孩子算是秦家的人,他说得这么绝于他于秦家都没什么好处吧。
疑惑归疑惑,米兰儿到底将秦老族长的恩情记在心里,到底他此举是在护着他们。
秦大林和秦来福的脸面今天算是被秦老族长贬到地面了,涨着脸,却不敢顶撞一句。
榛子动作很快,完全按照秦族长的吩咐一字一句地添加上去。
这家分得利索得出乎米兰儿的意外,在场的心情最好的就是姓米的了。
在几个族老的盯视下,秦氏和秦郑氏把银子,还有田契拿了出来。
有秦族长和几位族老在还好,两个女人起码没敢做出耍赖撒泼的事来。
拿好了分来的一吊子铜板,还有几张田契,米兰儿他们也没有急着走,陪着秦家的几个族老走了出来。
米长水跟在几个老人身边,“几位族老,今天这事多亏有你们帮忙,现在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吃饭了,要不到家里吃点?”
之前怼秦老族长的那位四叔公闻言转头,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米长水,“有什么好吃的?”
米长水见他像小孩子闻到糖香的表情,好笑地道:“现在的年景要吃米饭是不可能的,要是几位族老不嫌弃的话,家里一碗菜汤还是有的。米饭等这老天赏脸肯下几滴雨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上门请各位族老来好好吃一顿尽兴的。”
秦四叔公的牙齿都快掉光了,上唇和下唇都往内缩了,听到这也不失望,立即兴高采烈地道:“走走走,今天可算不枉来这一天,你这小子倒是个会做人的,哪像…”
四叔公眼睛睃了睃秦家的大门,“这家子可真不会做人,老头子几个跑来给他们分家坐镇,一碗水都不舍得给倒。”
“吃的都堵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