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娴抱着他,断断续续地问着他,等待着谢昀逸的回应。谢昀逸没有出声做答,环抱着唐雅娴的双臂渐渐收紧,这就是他的答案。什么叫苦尽甘来,谢昀逸知道了。谢昀逸等唐雅娴这个拥抱,等的太久,等的太煎熬,等的太害怕。此刻,竟比当时得到皇位还来的让他心动。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刻意忘记,刻意埋藏的伤口重新挖出来,谢昀逸也不例外,只是,若这永远不用面对的代价是失去他这一生最爱的人,那那些所获得的欢喜自也黯然失色去。他爱她,他要让她知道,不再留任何误会夹杂在他们之间。
他抱紧了她,她亦抱紧了他,他无声地回答,她听到了。谢昀逸有没有认出她,唐雅娴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吗?他举手投足间,都是对她的在意,虽没有言语直白的说着非卿不可,可那下意识的在每个细节之间的保护,却让人无法躲避不去看他。谢昀逸这迟来的,无法忽视的在意,和唐雅娴心中希冀已久的自由,同时摆在唐雅娴心中的天秤上,对于唐雅娴来讲,这是个难题却也不是个难题。一边是深重的误会,一边是干脆的自由,要选哪个,不难。可是这一切的不难,在谢昀逸一番慎重地坦白之后,被逆转了,爱他,和自由,成了两难。
大师傅和小五已经来到大树下,在树下拥抱着的谢昀逸和唐雅娴退出了彼此的怀抱,谢昀逸抬起手背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只字不提,女扮男装的唐隶与唐雅娴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唐雅娴看着他,默契不提他何时认出她,这一眼,仿佛是一生。“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谢昀逸说着。
他不愿他今日的这番慎重是再次圈禁她的牢笼,他想告诉她,他和她心中希望得到的自由是可以一起拥有的,被她拥有。
刚刚被擦去的泪痕,听到他这认真承诺的话,又不禁让唐雅娴,眼眶温润。唐雅娴知道,谢昀逸从不许他没有把握做到的承诺,他知她心的这句话,比什么情话,都要暖。
“乖,我们不哭了。再哭,这么好看的眼睛哭坏了怎么办?”谢昀逸看着唐雅娴红红的眼眶,再次把人把进怀里,安慰的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提她顺气,温柔的能腻出水说着。谢昀逸这一本正经的话语,让唐雅娴破涕为笑,微微平和了心情,眼眸眨了眨,敛去眼眸中的酸涩。他不要她替他流泪,他尝过,流泪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咳咳。两位公子,饭菜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大师傅出声假咳提醒,打断了两个你侬我侬的人,说道。大师傅说着这话,也因早前回去吃饭的村民们,重新回到田地里,用或奇怪或好事或八卦的目光看着他们这边,他才出声提醒。大师傅想着,虽然他和小五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这里民风纯朴,怕他们两人多多少少还是有所影响村里的风气,这才出声提醒。
因为哭过,唐雅娴的语音里带了些鼻音,退出谢昀逸的怀抱,低头抬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微微整理。听她边整理,边重新介绍说道:“大师傅,这是我相公,我亦非男子。”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但也直接断了,大师傅和小五他们对于她和谢昀逸的遐想连篇。
“公子,这是真的吗?!”小五惊讶出声。
她曾对他说过,不想做他的太子妃,只想做他的娘子,他知道那简单的两个字后面代表的唯一性。从今尔后,他想让她知道,他亦只想做她的相公。他此时才明白,当年他父皇对谢昀季生母的感情。那是个,曾经差点让他父皇放弃江山,不愿再回皇宫的女人。所爱和江山,从来不需要纠结选择,因为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谢昀逸牵着唐雅娴的手,眼眸里只有她。能被他的小娴承认是唯一的感觉,让谢昀逸心情大好。
唐雅娴点了点头,确认了小五的反问。
下午忙完农活,一行一起往离的最近的河边走去,准备洗手抓鱼烤鱼去。走在两个牵着手的人身后,相隔四五步远的大师傅和小五在后在聊着。让小五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明明没一直在说话,只是一起并肩走着,只是偶尔谈到什么对视的笑笑,便已经让在他们身旁的人感受到浓浓的甜意,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小五心中感叹,果然有家室的和他这单身狗还是有区别的。
“大师傅,你看小姐他们腻的呀。我晚上能不能上你家借住去?”小五看着走在他们前头的两人,啧啧了两声,问向大师傅。
“这样也好,他们两人多时未见,相聚不容易,你到我这住,也不会打扰到他们。”大师傅想起,午饭时,听他们说的,有一段时间没见,善解人意的答应道。
“前段时间,你走的时候,没给家里说。父亲和母亲一直以为,你还在皇城之中。父亲和母亲时不时会进宫来看你,一开始我去见见还能二老放心,但时间一久,二老也不免担忧你。只得相瞒说,你去江燕去散心去,二老倒也没再过多追问。父亲和母亲,身体健朗,一切都安好,就是想念你,空时,还是回去见见二老。我和你一起,你若喜欢坊间这平静生活,看望过父亲、母亲,我再送你回福满楼。”谢昀逸知道她心中最挂念不下的是什么,说着她离开后,晋国侯府,侯爷夫人的情况于她听。
“好,等回了京,我们便去趟侯府。手还疼不疼?待会别去抓鱼了,你又不爱吃,何必让伤口沾了水。”唐雅娴听谢昀逸说完,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下,抬起彼此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