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我在这!”魏书琪见那雨幕中,近前来身影清晰的婢女,出声回应道。
夜已深,这凉亭地处的位置又是小道一旁,虽是近道,可省些路,但也僻静。夜里打更的人,寻卫的人,很少走到这里,要找到他们一行不太容易。魏良这带的路,极是有“天分”。阿香在小道口,看到了魏书琪掉落的手帕,这才寻来。
阿香来到凉亭里,见到避雨的几人,先一一见礼了,这才将手中自己还带着的一把伞递给魏书琪。听阿香说道:“二小姐,二姨娘见下雨了,您还未回来,让奴婢紧着来送伞。二小姐您偷跑出院里,二姨娘担心坏了,您快随奴婢回去吧。”
“阿香,等等。”魏书琪接过了阿香递过来的伞,转身便把伞摆到齐路远跟前,说道:“夫子,这把伞,你先拿去用吧。”齐路远看了眼前的伞,又看了眼那带着魏良避开到一旁坐下,事不关己,享受着雨夜带来的清爽,闭眸略显悠闲的黎羽,拿过了魏书琪的伞塞到一旁站着的魏良手中说道:“三少爷,手有伤不好淋雨。这雨势渐小,齐某先告辞了。”不待魏书琪说什么,齐路远已经满避开似的,往此时已是毛毛细雨的外头快步走去。
“二姐,三弟先告辞了。”黎羽看着那早已走远的齐路远,接过魏良手中的提灯,示意魏良撑开伞,黎羽说罢,也向外走去,这本是拥挤避雨的小凉亭,这会倒只剩下魏书琪和阿香主仆二人。魏书琪轻叹了口气,跟着阿香的伞,也离开了凉亭。
回到二姨娘居住的心怡院,踏入院门口的时候,这场阵雨已经停了。阿香收了伞,与魏书琪两人正在谈论着,回去后,可要赶紧让魏书琪换去这身湿衣裙,免得着凉。不成想,这才刚踏进主厅便见到坐在上座的二姨娘,正等着。
“娘,你怎的还未睡?”魏书琪见二姨娘坐在上座脸色不太好看,有意转移话题说道。
按规矩,魏书琪虽然是二姨娘所生,但也不能称呼二姨娘为母亲。她与刚到府上那个没娘的魏以南一样,虽然都不是魏夫人亲生,但按规矩,他们只能称呼魏夫人这个当家主母为母亲。
“先去把湿衣服换了,换完出来厅里,娘有话同你说。”二姨娘并没有理会魏书琪用来转移话题的关切问话,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命令说着。
“是,娘。”魏书琪见二姨娘这是生气了,也不敢直接再去撞枪口,低头应了声。
换衣衫的功夫,魏书琪也不敢耽误太久,很快便从自己的卧房行出门,来到厅里。二姨娘仍然是冷着一张脸,坐在那,仿佛没有动过,如果不是她睁着眼睛,还时不时一眨一眨的,魏书琪甚至会以为二姨娘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魏书琪早在去换衣服的时候便吩咐了丫鬟去泡杯蜂蜜水送过来,这会那丫鬟见魏书琪来到厅里,这才送上蜂蜜水,交给魏书琪后退下。
别看二姨娘平日里好声好气的,很好说话,私底下面对魏夫人倒也不怯场,不是魏夫人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魏书琪从出生起因为不是男孩就不受老太太待见,不受老太太待见就是不受父亲魏东待见,上赶着,虽然二姨娘是她亲娘,但是也时不时的在魏书琪面前怨怪魏书琪,仿佛这一切是魏书琪的错一般。
魏书琪虽有二小姐的身份,却实在比不得魏夫人正室生的大小姐,打小魏书琪就如同那些府里伺候主子的丫头一般学会察言观色,也唯有如此才能在这杀人不见血的丞相府里,如履薄冰的活着。魏书琪是丞相府里最没有小姐架子的,身边的丫头们也爱跟她一起玩,因此常被二姨娘训斥没有小姐样,因此被大姐、权贵子弟嫌弃没有高贵样,排斥她…有时候魏书琪仔细一想,她除了这魏相二小姐的身份,与身边那些丫头又有什么不同。
魏书琪双手端着蜂蜜水,轻放到二姨娘手边的椎溃骸澳铮天气干燥,您喝点蜂蜜水。”二姨娘唯一让魏书琪觉得她是她生母的一点,是虽然二姨娘常常埋怨她,怪她不是男孩,但好在不像父亲魏东、老太太一般全然当做没有她这人,也不曾对她扭打,只是说要多亲切,倒也没有了。
“你刚刚出去干嘛了?”二姨娘扫了眼此刻乖巧的过分的女儿,端起蜂蜜水呷了口冷声道。
“没干嘛,就是天不错出去走走。”魏书琪没说实话,扭着手帕,顾左右而言他。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东西,你对那齐夫子的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还敢撒谎,跪下!”见魏书琪口中没一句实话,一直让自己保持平静的二姨娘,容颜不再平静,放下了那蜂蜜水,训斥道。魏书琪没有任何想法,二姨娘说跪她就跪,如果这样可以避免那些曾经每次差点要落下的打,如果这样能让她活着走出家规森严的魏家,于她而言,跪下又如何。
“娘,我知道错了。”没有任何辩解,听到跪在厅里的魏书琪直接乖巧认错道。
小时候,魏书琪还会与二姨娘争辩两句,现在,知道争辩也没用,反而还会惹来二姨娘更大的火气,对她整日的没有好脸色,想想便算了。
“你错在哪。”二姨娘看着跪着的魏书琪,略微平息了口气说道。二姨娘说的明明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答案,错,只要她说魏书琪有错,她便有错,出生来到人世都是错。
“不该将心思放在夫子身上,该依娘的意思,找一门权贵好好处着,嫁了。不再叫老太太、父亲、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