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的时候是旧历九月十一,渡过两江到达雪域地界,已是九月十三的事…
乾行修是他真身的名字,而并非他在这五显大陆上托生之人的名字,他的真实身份是五显大陆上国都北墨的六皇子,秦墨。出生的时候,他是秦墨,当真身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入境域封存的一丝念想亦渐渐解开,随同着真身记忆的解开,秦墨二十那年,一头黑发一夜之间成了一头银丝。他离开了国都北墨,抛弃了亲王爵位,以乾行修之名,去寻找唐倾羽。
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却发现他来晚了,唐倾羽托生的那抹魂魄,成了冰凉的坟墓…
什么叫造化弄人,非唐倾羽和乾行修莫属,我来了,你走了。等到了,失去了。就像他们那前七世,无论换成哪一种方式去相遇,去在一起,去守护,没有一次能一起好好的走到最后,这缘里参了劫,神都解化不开,怀疑是从天地分离起,便被下了降头。
那场让他们分离的车祸,被护着的黎羽,骨折了右手,乾行修命悬一线,连连昏睡了几日,待苏醒过来的时候,那头银丝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墨发,五显大陆再无乾行修,只剩下一个失去真身记忆的秦墨。
“六哥,老八那厮定然是害怕你重新回到国都,这才安排了人去撞你的马车。”秦十一走在秦墨身旁,吃着手里刚买来的热乎烧饼,说着。
北墨在收到雪域云祖母仙逝的消息,便安排了秦十一和秦墨一起去雪域,表示对云家人的慰问。毕竟是独立于几大国都之外的最大世家力量,雪域家主的祖母去世,几个大国,不免会派人去慰问。祁国的傅衍会亲自来,与其说他是来吊唁的,不如说他是来雪域,希望可以再见到当时在雪域遇到的那个倾羽姑娘。近来他总是做梦梦到与已故的黎羽,曾经相处的时光,很是怀念,而那位倾羽姑娘给他的感觉,很像他梦里常梦到的人。
“我除了一个王爷的爵位,两袖清风,什么也没有,他害我做甚?”秦墨反问道。
“因为他想当…储君,他不害六哥害谁?”秦十一话说到一半,考虑到他们现在行走的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压低了后半句的声音,但足以让秦墨听到。
秦墨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天呈祥瑞,一群喜鹊绕着他母妃所在的宫殿之上绕了六圈,这异像是北墨皇帝从未见过的,当见到那个出生的秦墨,北墨皇帝看着就特别喜爱,那孩子的眉眼间,皆透漏着一种温润,让人见了便心情平和。
皇帝越出秦墨这一代的辈分,为这个孩子取名,秦墨,取意,墨色温纯,柔润于石。因为大小皇帝便对秦墨的不同,让朝野上下,后宫妃嫔,皇室子弟,都认为,北墨皇帝有意要把北墨的储君之位交给秦墨这个孩子。
秦墨这孩子体弱多病,打小只爱读书,不喜欢舞刀弄枪,随着岁月的增添,书生倦气越发浓厚,北墨是马上打下的江山,皇帝再喜欢秦墨,看着这样一个秦墨,也实在觉得这孩子不适合帝位,看其他的孩子,又没有到那种想立储君的份上,故而北墨迟迟未立储君。
更让皇帝操心的是,这孩子在二十岁那年,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夜之间,一头墨发成了一头银丝,不辞而别的离开了北墨,在离开之前,更甚至将从前皇帝对他的所有封赏,都散了出去,发放给了北墨这个国家更需要帮助的人们,这下皇帝更认为秦墨这孩子不适合继承帝位。这孩子太善良了,善良到一种无我的境地,说这孩子是佛陀转世,他都信!
“十一,没有证据的事,不该提前断定。”秦墨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淡淡说道。
秦墨和秦十一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两孩子性格完全不同,一个是大善人,一个大商人。商人之中又分门别派,儒商跟秦十一可没有什么关系,秦十一奉承,“无奸不商”,在保证一个该有的底线情况下,如何能赚到更多的钱财,才会是秦十一考虑的。
然而就是这么两个毫无相似点的人,成了兄弟,而秦十一的张狂也只有秦墨能震住。具体什么概念,大概是,奉承无奸不商、本毫无底线的秦十一,慢慢的设立让他自己不能逾越的标准与底线,“无奸不商”,也该有个程度!
“等我抓到证据,定要老八好看。”秦十一把秦墨的交代记在了心里,似是立誓说道。
另一头,来到雪域主城区落脚的云景飞一行,来到一家客栈门前,走下马车。
魏以南刚下马车便在不远处看到秦十一的身影,目光稍迟缓了一瞬,便赶紧错开而去,她没想到会在雪域遇到秦十一。秦十一和秦墨正在走在路上,感觉到刚刚有一抹探寻的目光在瞧着自己,向魏以南刚刚所在的方向瞧去,哪里还见得到人。
“十一,怎么了?”被秦十一挡去大半身影、面庞的秦墨,看着秦十一停下脚步,询问道。
“没事,六哥,我们走吧。”秦十一笑笑同秦墨说道,两人走远。
魏以南哪里会知道,她日思夜想愧疚的人,刚刚就在那几步之远的距离。是不是只要在停留一会,她就可以见到他了?可是见到了又能如何,她能认出他是他吗?无人能解答。
魏以南随同云景飞一行走入客栈,随行的侍从正在柜台处同掌柜的登记入住手续,魏以南四下看去,却在见到堂内一个正喝茶和尚的时候,楞住了。若她没看错的话,那人就是陌尚尘。
陌尚尘似乎察觉到那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