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和江芳跑了出去。
高春菊突然一改刚才哭哭啼啼的形象,擦掉泪水,从炕下来,先拿了个凳子让大伯哥坐下,然后又给他和丈夫倒茶。
这个温顺又善良的农村女人,这才不无担心的说道:
“大哥,你们这样好吗?你们兄弟俩和齐晖合起伙来骗小莲,还把我拖演这出苦肉计,我总觉得这心里过不去。”
王元龙冲高春菊拱拱手,歉意的说道:
“这次辛苦弟妹了,我也是没有办法,齐晖那混小子威胁我,要是这次不帮他,种植合作社的事情他撂摊子,我这不也是没辙嘛。”
“唉,要不是知道你是为了凤鸣村,我能这样吗?”
高春菊愁眉苦脸,叹息不已。
王元虎站起来,一脸鄙夷、一脸气愤,他先瞪了自己大哥一眼,撇撇嘴说道:
“哥,为了凤鸣村的老少爷们过好日子,这锅我们两口子背了也没啥,可你给我找个好理由啊,竟然说我和郭寡妇不清不楚,你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被人指责干那啥,万一传出去,今后可怎么见人?”
王元龙对弟妹客气,不见得对自己兄弟也有好脸色,他端起茶缸,咕咚喝了一大口,板着脸说道:
“你少废话啊,自己想不出办法,我帮你想了,你还挑三拣四,等齐晖的合作社成立起来,村里的老少爷们过了好日子,大家伙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受这点委屈算啥?只要春菊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行。”
“你,”王元虎恨恨的指着他说道:“没见过你这么坑人的哥。”
王元龙苦笑着拿出烟,巴结着给自己兄弟点,又说道:
“元虎,你是没见齐晖的功夫,那真叫一个绝,咱们都是练武之人,这一辈子能打次擂台,啥都值了,所以这次我必须帮他。”
“哥,他真一把捏碎了鹅卵石?”王元虎惊艳道。
王元龙相当肯定的说:
“那还有假,我估计咱爹在世时候,在他手下也过不了三个回合,所以,我才答应帮他糊弄小莲,让他去和孟庆璞打擂。”
“种植、治病、武功,样样在行,我真想知道他这七年都干了啥,这个小家伙,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王元龙说完,自己也点一颗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怔怔出神。
“那行,我也算是豁出去了。”
王元虎咬着牙说完,也沉默不语。
他使劲吸了一口烟,鼻腔奔涌而出的浓烟弥漫了脸庞,然后盯着院子里那颗老枣树发呆。
在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吸溜着鼻涕,破棉袄系着草绳,趿拉着一双露出脚指头的布鞋,笼手弯腰,在呼啸的寒风瑟瑟发抖,却依然前行的倔强男孩的身影。
社会很现实,生活很残忍,当年的那个倔强孤儿,历经磨难,现在已经迹般的成长为参天大树。
用他娘的话来说,是凤鸣村出龙了。
用村民们的话来说,那个二混子现在有出息了。
现在的凤鸣村,急切的需要这条真龙,带领大家摆脱贫苦,自己被村民们笑话几句,揶揄几句,那算个啥呢?
高春菊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小莲不让齐晖去打擂,是担心他出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能明白女人的心,我们女人其实没有多大的要求,只求能够守着爷们,平平安安地过点安稳日子够了。”
王元虎冲她摆摆手,劝道:“行了春菊,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说啥也晚了。”
高春菊又叹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
“元虎,你忘了个大事,咱这次算是把小莲那个泼辣闺女得罪到家了,她要是明白过来,肯定会和我们没完。”
王元龙兄弟突然大惊失色,猛地想起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强悍姑娘,他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坏了,还真忘了这个茬!
那个姑娘要是发起彪来,还不把凤鸣村整个天翻地覆?想当初,连村霸刘大田父子,可都拿她毫无办法。
当时只顾着帮齐晖脱身去打擂,当时只盼着让齐晖尽快带领大家过好日子,怎么忘了这层厉害?
这下可做下了!
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不约而同的想到:
完了,齐晖这个二混子,这次真是害人不浅。
王元龙两兄弟,这时候不由得垂头丧气,齐声叹息。
原来,这是齐晖给小莲设的局。
他让王元龙无论如何,在今天头午八点半以前,把小莲引出家门,如果能把江芳一块引走,那是更好,如果不行也无所谓。
对荤素不吃的小莲,齐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对付单纯天真的江芳,齐晖有的是招可使。
所以这几天,齐晖表现的异常听话,小莲让他东,他绝不向西,小莲不让他出门,他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
故作温顺的目的,是为了打消小莲的戒心。
其实他一直在找机会脱身,去赴孟庆璞的擂台之约。
齐晖威胁王元龙,如果他不帮忙,那么种植合作社的事算黄了,今后连提都别再提,他已经被村民伤透了心,这次武之后,准备搬离凤鸣村。
他拿准了王元龙这个孝子,在王奶奶的教育下,一生仗义豪侠,最希望凤鸣村能够早日腾飞,最希望村民能够过好日子。
这是王元龙最想做的事,也是王奶奶一直念叨的事。
他也算准了,凤鸣村只有王元龙敢听他的,换做别人,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因为小莲的泼辣在全村有名,谁也